涡摸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太甲在线阅读 - 第22页

第22页

    贺熙华端坐堂上,在玄启朝不值一提的一身青衣官服在临淮百姓眼中,却熠熠生辉。

    “带嫌犯。”

    张院丞、耿玉、张三等人披头散发地被带上来,捆成粽子般跪成一排,刘炎等寥寥几个苦主跪在另一边。

    “堂下张陆,据刘炎等人指认,你伙同妻子耿玉、家仆张三谋财害命,近四年来戕害数百条人命,你可认罪?”

    张院丞仰头大哭道:“回大人的话,小的冤枉啊!”

    “冤枉?”贺熙华冷笑一声,“我且问你,朝廷严禁私藏兵器,为何在你小小的太平镇,竟然会有重弩这般的兵械?”

    张院丞抽噎道:“大人,其间有隐情啊!小的原先曾在军中做过弓弩手,由于不舍,归乡之时便偷偷将两柄重弩带回收藏,此番乃是有人报信,说是有凶徒闯入养济院,小的为护佑养济院中这许多老人,才不得不重新动用重弩。”

    这番话简直颠倒黑白到了极致,众人面上均露出不齿之色。贺熙华却并未被他影响思绪,平静反问道:“前日发生之事暂且不论,本官问你,为何你太平镇养济院这十年来死去老者竟是先前的二十倍之多?”

    堂下围观的百姓均是一阵惊呼,张院丞只是摇头,看着无辜又可怜,“小的也觉得奇怪,也曾着人彻查够,可从未发觉有何不妥啊!定是下面的人欺下瞒上,背着我做下此等大罪!”

    竟是要弃车保帅了。

    果不其然,耿玉忽而抬头,岁月不减姣好的面上满是平静,“是我做的,与张院丞无关。”

    “是我贪图富贵,一时谜障,便生了这糊涂心思,谋这人命之财。”耿玉垂首,“所有人都是我伙同张三等人所杀,我假托是刘氏之妻,在养济院监视诸人,也兼着账房,账目也是我一人誊抄改写,与他人无关。”

    竟然全都认下了……贺熙华蹙眉,在心中痛骂张院丞薄幸、耿玉糊涂。

    孙熊并不十分意外,只定定地看着堂上,思索破解之法。

    “玉儿,你!”张院丞不敢看耿玉,垂泪饮泣,看着倒是有了几分真情实感。

    那张三适时道:“大人,全是耿玉威逼小的做的,与旁人无关,请大人明察!”

    “他微末之身,如何能威逼你杀人越货?”贺熙华冷笑,“你切不要为了袒护旁人做伪证,那可是罪加一等。”

    横竖都是死,还在乎罪加一等么?众人正在心中腹诽,又听贺熙华阴森道:“死也要讲究个死法,毒酒白绫、身首异处,亦或是五马分尸、腰斩或是凌迟,其间的差别大了去了。我朝最好的刽子手,可生生活剐三千余刀而人不至死……”

    张三迟疑着是否要改口,就听耿玉厉声喝道:“张三!”

    并不多言,张三却明显一抖,坚定道:“就是耿玉指使的我,其他人均不知情。”

    贺熙华笑笑,“也罢,不难为你。只是你的妻子儿女本官都已派人救了出来,如今正安置在县衙,你可想见他们一面?若是今日不见,再见便是刑场了。”

    张三一愣,贺熙华想了想又道:“不若将他们都请上来,正好也让街坊邻居们认认脸,日后待你上路后,乡亲们也能好生照应着。”

    孙熊在心中暗叹一声阴毒,将拿人家家小威胁、拖上堂来示众说得如此清新脱俗,不愧是探花郎。

    “堵住张陆和耿玉的嘴。”贺熙华见那二人拼命要给张三使眼色,冷声道。

    “我招,我都招。”张三喃喃自语。

    作者有话要说:  领导给剥虾 成就达成

    第20章 第十一章:为虎作伥

    “十年前我便在养济院做工,那时候朝廷下拨的款项并不很多,老人们常吃不饱吃不好,怨声载道。”张三捂着脸,“后来朝廷给的银子多了,大家都欢天喜地,总觉得能多吃上几块肉,多盛上几两饭。可没想到,朝廷好心给了这银子,却不经意间要了他们的命。”

    “忽然有日,我发觉先前照顾的几个老人莫名其妙病倒一片,我想去请郎中,却被张院丞叫去,他……他拿我前些年偷拿吃食的事要挟我,若我不帮他做事,他便直接告发我,到那时我不仅会丢了这个差使,还有可能要蹲大狱。我没办法……一开始我还有些慌张恐惧、良心不安,可时日一长,我也便麻木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手上到底有多少条人命。”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帮凶?尸首都抛在何处?”贺熙华一一追问,张三也一一答了。

    张院丞心知大势已去,整个人瘫软在地上,耿玉也是面色灰败,抬了抬手。

    “看来这位有话要说。”贺熙华淡淡道,“让他说。”

    耿玉苦笑,“夫君从军中回乡后,便得了养济院的这个差使。他为人厚道,兢兢业业,很快便小有所成。大人也许也知晓,在临淮县内,太平镇的养济院可以说无出其右。”

    “那你等为何生出了贪念?”

    “我们结缡以来,从未有过旁人,自然也无子女,要这么多银子又有何用呢?”耿玉反问道,“大人不会真的以为是我们贪图富贵,作此丧心病狂之事吧?”

    “难道你也是受人要挟?”贺熙华若有所思。

    张院丞不知何时也被解开口中桎梏,闷声道:“此事与他无关,全是我一人之过。我是从军中归乡的不假,但我并非衣锦还乡,而是个逃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