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1章 荒夜
方昊天回到赶猪巷，小丫的爷爷竟然醒了，独自在院中喝酒。 可能是怕喝得太醉了，他只是很小口浅呷着。 看到方昊天走进来时，小丫爷爷给另一只大碗倒满了酒轻轻推到对面。 方昊天坐下，端起碗就喝了一大口。 酒，确实是好酒。 方昊天将碗放下，道：“我没有恶意，一切只是巧合。” 小丫爷爷道：“我知道，不然的话我爷孙现在也不存在了。” 方昊天手指在桌上轻敲了几下，突然问：“你们爷孙一直住在这里吗？我是指你们是后来搬进来的，还是你们世代住在这里。” “世代。”小丫爷爷道。 方昊天眉头微皱了一下。 这就奇怪了，一个普通人世代居住的地方，怎么会跟那件事有关？ 如果没有关系，为何会出现在那件事的卷宗之上？ “我有一个儿子，很厉害的儿子。”小丫爷爷却是突然说道，“也就是小丫的父亲。” 方昊天猛地抬头，他似乎忽略了这一点。 对啊，小丫是普通人，小丫的爷爷也是普通人，但这样并不能代表小丫的父亲就一定是普通人。 “他失踪了。”小丫爷爷似乎在院子中静坐时早就想过了，料到方昊天可能是因为他儿子而来的，“失踪五年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夫妻两人就突然失踪了，丢下小丫给我照顾。” “没说什么也没留下什么吗？”方昊天沉吟，道。 “如果说有，那就只有这样东西了。” 小丫爷爷掏出一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轻轻放在桌上，然后向前推。 方昊天拿过来一看，眼眸亮了起来。 匕首质地不错，很锋利，但重要的是匕首上的竹子图纹。 这就对了，小丫的父亲跟那件事真的有关系，因为卷宗之上，不但有赶紧猪巷十九号，也有这个竹子图纹。 问题又来了，竹子图纹代表着什么，是一个组织的标志吗？ 如果是，那是什么组织？ 另外，为什么龙关城的城守衙会有那件事的卷宗？五年前的那个城守刚上任不久就死了。 “这把匕首你拿着会有危险。”方昊天道，“我暂时替你保管，如果你儿子回来，我可以再还给他。” “拿去吧，对我没用。”小丫爷爷突然灌了一大口，然后盯着方昊天。 虽然只是一个普通人，但此时的老人家却是脸有凶芒，更有一股气势，沉声道：“能否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能留小丫的命？” 方昊天怔了怔，继而笑道：“老人家，你别担心，不管你儿子……如果他们真因为一些原因成了我的敌人，我也不会杀你们。”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家再倒酒，“那就好……” 老人家一口干了一大碗，这下子就真的醉沉了。 方昊天将老人家抱回房间去，完了后重新回到院中。 现在来看，老人家和小丫是无辜的。 “要查出那件事的真相，小丫父母是一条线索。”方昊天盘膝坐在床上，一心数用，一边静修一边思考，“不管怎么样，如果那件事最终确定是顾天纵所为，我就必须要找他……” 方昊天思考许久后，开始在院子中走动起来，他布置了一个阵法，祭炼了两块控制阵法的玉牌。 完了后，方昊天进入小丫的房间。 小丫头睡得香。 睡得香的孩子都可爱。 方昊天手指轻轻点在小丫的眉心，将一缕气输入她的体内，如果她以后有缘走上修武之路，这缕气能让她有一个很高的起点。 如果她永远是一个普通人，这一缕气也足够让她一世无病无痛，健康成长。 他还用魂术封印了一套修炼功法和一套剑法。 这套修炼功法和剑法，只要小丫开始有机会修武，封印就会自行打开。如果她一辈子都没有机会修武，封印就永久封印。 当然，他还将如何控制阵法的办法以魂术的方式告诉小丫，这种方式是不会记错的，也不会忘记。 其实这样的事，方昊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了。 做完这一切，方昊天将两块玉牌放在小丫的身边。 彼此缘份，方昊天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从此以后，这爷孙两人怕是没机会见到他了，至少见到了也不会认得，因为方昊天入城前已经改变了样子。 再度走出院子，方昊天突然轻笑。 缘浅缘深，命运走向，哪怕是到了他这个层次其实都无法看透。 也许有一天，他会在仙魔走廊看到小丫呢！ 虽然机会很微，但世事谁能说绝对。 方昊天走出院子，轻轻将柴门关上。 当他走进黑暗时，这张脸就不会再在郡王城出现了。 等方昊天再度行走于光明之中，他已经换了另一张脸。 现在已经是大深夜，想再找客栈住很难了，他干脆出城，打算在外面过一夜。 被子，当数天最大。 只是他也没有想到，刚到城门时，外面突然有一支车队入城，他赶紧站到一边去。 “找死啊……”那高骑大马领头之人似乎也没有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有人要出城，怔了怔后他突然一马鞭就要甩向方昊天。 “别乱来。”一道轻柔的声音自身后的豪华马车车厢里传出。 那领头骑子当则收鞭，瞪了一眼方昊天后便继续前行。 豪华马车过去后竟然是一队囚车，让方昊天惊讶的是每一辆囚都关押着一个女犯人，而且无一不是年轻女子，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绝色。 车队过去后，方昊天数过，囚车有八辆。 “从哪来这么多漂亮的女犯。”方昊天嘀咕，但也没有想着要查探的意思，更不会傻得善心泛滥就动手救人了。 谁知道这些女子是什么人？ 漂亮的女子就不能为恶？ 方昊天并不放在心上，大步出城。 在附近找了一个安静的小谷静修，等天亮后再入城，然后得找一个可以长住但又不会连累到他人的地方才行。 在那件事真相未明之前，他也不会鲁莽就去找顾天纵。 虽然两人现在已经有死仇，但这不是方昊天来找顾天纵的真正原因。 方昊天是偏爱小谷的，也许他内心中一直怀念当年的那个小谷吧！ 那里有他和柳凝雨的欢笑。 小谷在稀薄的月色下更显安静。 方昊天端坐静修。 当天际快要抹白时，突然有破空声传进谷中。 方昊天身形突然一闪便没入到小谷的一处密丛中。 很快，谷顶就人出现。 方昊天的灵魂感应力之下，“看”到这是一个样子仅是二十七八岁的女子，神色有点焦急，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大约十分钟左右，两道人影快速奔掠而来，也是两名女子。 这两名女子同样漂亮，其中一个比囚车里那些女子任何一个都要漂亮，而且她身上的气息很强大，竟然有不亚于唐五的实力。 另一个女子实力稍弱点，最多跟李霸差不多，而且从衣着来看，她应该是另一个女子的随从。 看到在等她们的女子，那女随从声带喜悦：“司彩，你果然还活着。” “我不敢死。”那叫司彩的女子跟着朝那实力强大的女子跪了下去：“属下见过苏将军。” “事情紧迫，不需要多礼。”那苏将军正是实力强大的女子，手虚托了一下，“姐妹们都送到哪里去了？” “官窑！”司彩咬牙切齿。 官窑，就是官方开的怡红楼，也就是专供人寻欢作乐的地方。 官方开怡红楼，是大武皇朝的一个常态。 官窑里的女子大多都是一些犯了重罪，或是某位官员犯罪被抄家后的女眷。 “砰！” 苏将军反手一掌就将身边一棵树拍断，怒极道：“顾天纵这个杀千刀的，明知道其中有小婉他竟然也要这么做。如没有大将军当年对他的多次提携，何来他现在的风光。”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那女随从也是愤怒无比。 “苏将军。”司彩欲言又止。 苏将军道：“有话直说。” 司彩略微迟疑了一下道：“竹林的人跟我有过联系。” 听到这里，方昊天心里一震，第一时间联想到匕首上的竹子图案。 “他们找你干什么？”苏将军的脸色骤变，“他们想光复大夏皇朝，全是反贼，我们虽然遭人陷害而成了罪人，但我们也绝不与反贼为伍。” 司彩嘴动了动还想说什么，但随之轻轻应诺了一声：“是。” “让你联络的人联络得怎么样了？”苏将军随之问道。 司彩摇头：“没有一个肯帮忙。” “全是一帮忘恩负义的畜生。”苏将军脸现怒容，“他们哪一个当年不受过大将军之恩？现在大将军被诬陷，身陷天牢，女儿又被顾天纵送进官窑，他们真就能昧着良心视而不见，袖手不管吗？” 司彩和那个女随从都很愤慨，但也很无奈。 苏将军突然轻轻叹息。 司彩和那女随从低下了头，都感到很无力。 “不论如何，我们都要救出小婉，都要救出那些姐妹。按照常例，他们会训练小婉她们七天，然后举行拍卖，那个时候就是我们救人的最好时机。”苏将军眼中毅芒骤闪，“如果失败，我们就跟姐妹们一起死。” 司彩和那女随从身躯一震，司彩急道：“将军，顾天纵肯定也会想到我们在那个时候动手，定然也会布下天罗地网。” “那又如何？”苏将军想都没想就说道，“大将军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必须救小婉，失败了就当是尽忠。” 听到这里，方昊天突然飞身跃起。 “你们说的大将军可是苏护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