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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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药店还未开门，我走遍一条街，才找到一间24小时营业的诊所，买了退烧药，买了止咳药和感冒药，又买了安琪最爱吃的蛋挞和一份热牛奶。 我又回到这间曾经我们的婚房，我想将买的东西送给她，这并不是讨好或刻意地去弥补，完全出于本能。 打开房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放在茶几上的钥匙和房卡，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将买的东西放在茶几上之后，去敲了安琪的房门，久久没有人回应。 我扭动门的把手，门并没有上锁，而房间里空空荡荡，甚至连橱柜里挂着的衣服也全部不见——她离开了，带着一切离开了，从此她不会再与这间屋子有丝毫的关系。 我坐在沙发上，失落的看着安琪仅仅留下的钥匙和房卡，这是一种无言的别离……一种物是人非的悲戚弥漫在我的心头……其实这一年半，我偶尔也会想起，如果没有左岚的离去，如果我现在和安琪结了婚，那么又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呢？ 自己吃掉了原本买给安琪的早餐，又默默的将药品放进抽屉里，我拿起茶几上的房卡和钥匙，又回头看了看曾经被安琪悉心布置的屋子，我想：以后我也不会再来了，这个屋子存在的意义，仅仅是一段曾经美好的回忆。 …… 离开住处之后，我立即打电话给了张闯，他送我去了机场，小傍晚的时候，我又回到了济南，而王子和韩枫已经等候我多时。 我们在“海景咖啡”的办公室里做起了交流。 王子率先说道：“一西，据可靠消息，吴总和幕后老板的咖啡店，将在下个月开业，两个经营主题，天之涯和海之角，营销策略很明显是在针对我们，我们必须在短时间内拿出应对的措施。” 韩枫点了点头，道：“我和王子有一个想法，需要和你通一下气。” “你说。” “这几年，你一直热衷于公益事业，私下资助了很多贫困大学生和社会弱势群体，并且带领一大批曾经贫弱的山民们致了富，促进地方经济的发展，所以我们想做公益营销，来增加消费者对我们这个品牌的认可度……我已经和一些媒体朋友联系了，我们将在下一阶段着重通过你这几年的公益行为，来包装你的个人形象，从而增加海景咖啡的美誉度……你知道我们的消费群体，都很高端，在我们这样一个热衷于公益事业的品牌中消费，对他们而言也是人生价值间接实现的体现。”韩枫很认真地对我说道。 我几乎没有思考，立即拒绝：“我不同意，公益一旦和利益挂上了钩，就失去了它原本的意义，我不需要这样的营销方式。” “此一时彼一时，这个时候你就不要执着了，这样的公益营销成本很低，而且可以很清晰的区分出，我们和他们的本质区别，也算有力的回应了他们攀附经营的策略！”韩枫的语气略显激动。 “别说了，这是我的原则，我帮助那些人，从没想过从他们身上索取过什么，拿公益做营销，我无法认同！” 王子言语也激动：“我们是商人，在商言商……如果是以前，你不同意，我们也不会勉强，但是现在关乎到公司的生死存亡，你还坚持所谓的原则，就太没有道理了！” 我摆手拒绝：“如果你们非要坚持，我只能行使最大股东的职权，否决这项提议！” “你就一怪咖……试问整个商界，有你这么……有你这么不懂得消费资源的boss吗？”王子的言语更加激动。 我沉默，眼神却更加的坚决！ 韩枫拉住了王子，摇了摇头：“我们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更是兄弟，这个时候我们应该团结在一起，而不是内斗……再想其他方案吧！” 王子重重的坐回到椅子上，最终也选择了沉默。 第11章 最美丽的风景 王子和韩枫离开后，我双手无力的按在自己的脑门上，我厌倦这种价值观上的冲突，尤其是和自己的兄弟！ 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人和人从来未能统一过，所以才有那么多的争斗和杀戮，人们都在为了自己所追求的互相撕咬着，我无力改变什么，曾经我如此期盼别人的认可，岁月的侵蚀中，我明白：世界是自己的，与他人无关，人生最绚丽的风景，不过内心的淡定和从容，即便别人不理解，我能选择的也仅仅是独善其身，我始终无法苟同将公益和商业挂钩的行为。 忙碌中已是傍晚，很快我又要迎来一个夜，希望这个夜给我一点月色，不要再落雨了！ 合上笔记本，我闭上眼睛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缓解着疲劳。 睁开眼睛，看着敞亮、气派的办公室，不知何故，又想到自己曾经摆地摊的岁月，我笑了笑，那个时候的我虽然贫苦了些，但收摊后一个烤红薯、一支烟，便会让我舒服，幸福于我而言曾就是那么的简单。 人在无助时，总会怀念，怀念那一段段自己留恋过的日子，我决定去古桥的河畔吹吹风，我会安静一些。 …… 开着车来到古桥，已经两年过去，一切都没有变化，水还是那么安逸的流着，风轻柔的吹着，上天更是怜悯着我，给了我久违的月光。 道长今天并未出摊，实际上在我回南通时，我就邀请他去我们公司负责保洁工作，很轻松，只需安排清洁人员的工作就可以了，但是他很坚决的拒绝，他誓将算卦作为自己的终身事业去经营，只是最近他出摊的频率是越来越低了！ 我依旧保持着曾经的习惯，将身上所有的零钱抽了出来，从桥头至桥尾将这些零散的钱放在乞丐的杯子里，他们或麻木的看着我，或说声谢谢，一切和从前一样，在这座古桥上，我似乎从来不必承受岁月变迁之痛。 …… 我趴在古桥的护栏之上，俯瞰着流水依依，心情也终于被沉淀，好似进入一种无我的境界中，我很享受这种感觉。 不远处隐约传来答谢的声音：“谢谢你，小姐，你真是个好人！” 我的心忽的被触动……全身好似有电流在游走！……我回过了头！ 她身穿洁白的长裙，不施粉黛，宛如掉落凡尘的仙子，她一向如此，如此的不食人间烟火！ 我的腿丢掉了行走的动力，就这么凝视着她…… 身边的乞丐操着晦涩难懂的方言对我说道：“这个姑娘是大善人，她隔几天就会来一次！” 我机械的点了点头……心中隐约明白，为什么我那么排斥将公益与商业挂钩，因为这是我心底最后美丽的风景！ 莫寒的手中拿着一叠十元的钞票，有次序的将钱币一张张的放在乞丐们的碗里，还像从前那样会和他们聊几句……终于她一点点的接近我……我的内心波涛汹涌！ 她无限接近我，再次起身时，终于发现了我，我们对视着……或许是命运的安排，不远处竟又烟火绚烂，美丽了我们这场意外的邂逅。 秋风中，她的发丝飘动，她轻轻将遮住眼的发丝别在耳后，她的一颦一动都是那么的牵动着我的心。 “好久不见！” 一句简单的开场白，包含着多少的唏嘘，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她凝视我许久，却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点了点头：“嗯”恰如她一贯的冷漠。 看着她熟悉又陌生的模样，太多的话梗在心里说不出口，只是问道：“你经常来这里吗？” 莫寒点了点头：“最近会。” 沉默许久，我对她说道：“一起吃个饭好吗，我们两年多没见了吧？” 莫寒没有多言，只是将手中一叠零钱递给我：“帮我给他们吧。” 我点了点头从莫寒手中接过了零钱，我知道莫寒已经答应了我要共进晚餐的要求。 …… 我们在附近找了一个餐厅，我抑制住内心的波澜，一遍遍告诉自己：这只是偶遇故友的一顿晚餐，我该平静一些。 莫寒很安静的坐着，我却无意识的变换了好几个坐姿，但双方却很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片刻之后，饭菜上齐，我给莫寒倒上小半杯红酒，自己却只是喝着果汁。 一直冷漠的莫寒终于有些意外地问道：“你不要喝些酒吗？” “戒了一年多了。”我笑了笑说道。 莫寒点了点头，再没有言语，晃了晃高脚杯，随后抿了一口红酒。 “这些年你过得好吗？……我曾经听田甜说，你已经结婚了！” 莫寒看着我许久，只是轻描淡写地说道：“我现在单身。” 尽管隐隐想到她已经离婚，但从她口中说出来却仍让我感到震惊，只是她却是那么的平静，平静的好似从来未在她身上发生过婚姻，我刹那间产生一种感觉，她比曾经更加冷漠了！ …… 晚餐快要结束时，她终于第一次主动问我：“你呢，这些年过的怎样？” 我有些失落、怅然……许久对她说道：“……我已经结婚了，有一个儿子……不过却不是和我现在的妻子生的。” 莫寒面色终于变了变，但转瞬恢复自然，淡淡说了一句：“结婚了吗？恭喜你！” “谢谢。” 很快我们便结束了晚餐，餐厅的门外我们并肩站立着，风依旧带着片片的落叶撩拨着我们。 “今晚的月色不错。”我看向天空感叹。 莫寒随我往天空看了看，却没有言语。 我看着那一轮明月笑了笑，道：“你知道吗？你一直就像住在月亮上的那个仙子……孤独、庄严、冷漠、神秘……尽管你是如此的不可接近，可偏偏有无畏生死的飞蛾去扑向这团冷火……” 莫寒转身看着我，我却看不透她的情绪。 “你不必有负担，我说的是曾经……”我补充，道，又问道：“你住在哪儿，我送你。” “不必了，我自己打车。” 我没有勉强莫寒，在她要离去的那一刹那问道：“我们还有机会见面吗？” “看缘分……再见，张一西。” 我只是冲莫寒挥了挥手，静静地看着她离开，如她所说，能不能再相遇，看缘分！尽管我知道再次相见的日子或许遥遥无期。 第12章 俏佳人和好先生 偶然的邂逅，看似洒脱的相互别离，莫寒就这么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我在原地站了许久，犹记得曾经那个歇斯底里想留住她的自己，而现在的我已经有了家庭，有了与曾经截然不同的生活，我唯一能做的，便是淡然的面对这分分合合。 回到家已是深夜，洗漱完毕，来到卧室，陈清怡依然没有休息，她躺在床上看着电视，见我回来关掉了电视，笑问：“要吃点夜宵吗，我去给你做。” “不用了，有点困。” 陈清怡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其他，她一直是这样，无论我回来多晚，她从不会盘问我去做了些什么，而婚后的这一年多我也确实严于律己，没做过出格的事情，所以她的不盘问，是基于一种信任。 …… 关掉灯，我迎着黑暗思考，我否定了王子和韩枫做公益营销的方案，那么我自己必须要出一套能扭转战局的方案，否则一旦失败，我将遭遇最严重的信任危机，我作为“海景咖啡”的最高领导人，一旦遭遇信任危机，后果会极其严重。 我的思维好似被冷冻，近一年一直如此，我好似丢掉了以前的创新思维和突破思维，我知道这和平静的生活有关，我已经很难再激荡起来。 直到小半夜我才因为实在困乏睡了过去，次日醒来时已经是早上的九点，陈清怡并没有提醒我，她是想给我充足的睡眠时间，的确很多时候我是不受上班时间限制的。 起床后，简单吃了个早餐后，我去了公司，并召集公司所有的中高层召开了一次会议，主要目的是希望他们能拿出解决竞争危机的切实可行的方案，但是会议结果并不尽人意，尽管被提出来的方案很多，但是真正可操作，并能产生效果的几乎没有。 …… 傍晚在我浑然不察觉的情况下来临，夕阳的余晖慵懒的附在办公桌的桌角处，我茫然失神……下午时分又传来一个消息，吴总的天之涯、海之角，系列主题咖啡店除了南通，济南、南京、上海三地也将同步开业，并且所有开业的店铺和我们现有的店铺都处在同一个商圈，而这四地是我们最看重的市场，现在他们大手笔的同时开业8家店铺除了形成轰动效应，还是赤裸裸的宣战！ 我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做出有实际应用价值的应对方案…… 这个傍晚，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只是枯坐在办公室里，反反复复地思索着对策，奈何思维一直打不开，我有些焦躁…… 焦躁中，我又想到了古桥，那个会让我忽略岁月变迁，让我安静的地方……或许那里会一如既往的给我商业上的灵感。 我立刻驱车赶到了古桥，我坐在湖畔旁，手指捏着烟把玩着，却不点燃。 河畔对岸的商场仍播放着音乐，我听了许久…… 歌一首、一首的切换着，我的情绪时而被唤起，直到播到曲婉婷版的“我的歌声里”所有情绪一刹那被释放……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可是你偏又这样，在我不知不觉中，悄悄的消失，从我的世界里，没有音讯，剩下的只是回忆，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还记得我们曾经，肩并肩一起走过，那段繁华巷口，尽管你我是陌生人，是过路人，但彼此还是感觉到了对方的，一个眼神，一个心跳……一种意想不到的快乐，好像是，一场梦境，命中注定，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世界之大为何我们相遇，难道是缘分，难道是天意……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歌声中，一个个曾在我生命中绚烂的女人，翩翩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我记起她们的一颦一笑，她们的沉默低泣……思维刹那间喷涌，我又记起自己拼了命要为了爱情做“好好先生”的信念……曾经爱的是那么单纯，那么干脆、那么的炽热……她们都是不可多得的美丽俏佳人！！ 思维继续扩散中，一瞬间我有了想法：我要把“海景咖啡”的产品做最独特的包装，通过新的渠道销售出去……我立刻拨打了王子和韩枫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