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苦行僧

    联邦有三大特殊之地，罪乱之地，禁断之地，老龙山。

    这三个地方之所以特殊，乃是因为它们都在东青联邦的领域之内，但是却不受联邦管辖，都拥有自己的体制，如同国中之国。

    罪乱之地，位于西方罪恶都市不知名处，常年被神秘的阵法笼罩，难进难处，里面繁华而混乱，到处都是走投无路的大恶之徒，因此被称之为罪乱之地。

    禁断之地，只能说那个地方乃是一处次空间，从不与外界接触，有人说里面宛如仙境，也有人说里面形同炼狱，至于具体如何，很少有人能够说清。

    老龙山，既不是幻阵也不是次空间，乃是实实在在的一片山脉，常年与世隔绝，神秘无比，联邦之所以不敢轻易踏足，是因为已经确定了一个信息，老龙山山主乃是传说中的蜕变者。

    不过，近年来，老龙山对外逐渐开放，里面的神秘面纱也被掀开，同时，老龙山的各种珍稀瑰宝与各种秘法秘术也纷纷走入人们的视线。

    究其原因，据说是那位神秘的山主已经消失多年，新一代宁宣山主推陈出新，大肆改革之下才会有如今之局面。

    事实上，除几处不为人知的禁地之外，整座老龙山已经被修建成了旅游胜地，到处花香鸟语，飞瀑流泉，亭台楼阁，景色秀丽，充斥着大自然的恬静和朦胧。

    进入这里，宛如进入了人间仙境，而且这里有一个极大的特色，所有老龙山的人员，不论接待服务，还是巡逻保卫，均都是穿着古代的着装。

    只要有钱，便能够享受帝王般的待遇！

    枝头鸟雀，啾啾待哺，溪边杨柳，飘絮飞花，花草的芬芳随风而动，如若不是周围人影绰绰身穿现在衣着的游人出现，张扬感觉仿佛回到了四十九界。

    无声叹息，张扬加快了步伐，循着久远记忆撕裂出一副模糊的画面，很快来到了一处风景之地。

    怒龙奔腾，飞瀑垂落，推峰裂脉，啸声彻响，滔滔飞流瀑布，脆骨拉朽，跃下卷银河，隆隆怒吼彻响大地。

    曾经的飞瀑台，熟悉的滔滔三千水，只是物是人已非。

    张扬立身瀑布岸边，微风吹拂，黑发飞扬，遮住了半边脸颊，想到未觉醒之前，他曾经在这里大杀了一场，也遇到了当时陷入绝境的影璇。

    一切都宛如……因果轮回。

    这里的风景堪称奇好，周边不断有人影绰绰的游客停留驻足，除此之外，还有不少身穿古装的男男女女，他们是老龙山的接待和护卫。

    移动目光，他望向中央，一座白玉雕像矗立在水面之上，无双的容颜，绝代的风华，如凌波仙子般踏波而行。

    “影璇……”

    他与影璇接触不多，最后却是收她为徒，很多画面都显得模糊不堪，没有太过清晰的记忆。

    只不过，记忆中影璇的样子，与眼前的雕像还是有着很大的不同。

    这时旁边游人的欢声笑语惊醒了他。

    “哇，她好美啊，如果我有她一半漂亮就好了。”

    “姐姐，她是谁啊，是不是真有这样美丽的女子啊。”

    另一边驻足了一群人，都在惊叹地望着雕像，说话的乃是人群中游客打扮的两位少女。

    此时那位年龄稍大的少女笑道，“应该是杜撰出来地吧，不过这个雕像雕刻的的确很有气质，就像真人一样。”

    “哦，我就说嘛，不是她漂亮，而是雕像的气质，嘻嘻。”

    闻言，周边的游人也和声笑了起来，不过，就在这时，却是被一个声音打断。

    “两位施主，此言差矣，这雕像确有其人。”

    循声望去，只见在这帮游人最后面站着一个家伙。

    看不出这家伙的年龄，光头，戒疤，脸上满是尘土，身上的灰袍也是破破烂烂，脚下没穿鞋，光着一对黑不溜秋的大脚丫子，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乞丐一般。

    “嘻嘻，这位是……大师？”刚才说话的妹妹开口娇笑称呼，并没有因为他的穿着打扮而厌恶，反而主动走了过去，看样子一副颇有见识的模样。

    “小僧不敢称大师，只是入世苦修的一名普通僧人而已。”

    “大师可是悬空寺的苦行僧？”

    说话的乃是姐姐，想必家里应该有具有一定地位，如若寻常人的话只怕早已躲得远远的，只有那些真正具有眼力的人才能够认出他的身份。

    苦行僧颇有些浑浊的眸子平静如水，闻言后虽然没有回应，但也并没有反驳。

    “大师刚才说此雕像确有其人，可是真地？”

    “自然是真地。”

    “那大师能否给我们大家说一说。”

    四周的游客纷纷附和，事实上他们刚才的确是被水潭的雕像吸引驻足地，现在闻言，心中顿时好奇起来。

    苦行僧微微一笑，却是不语。

    “我说你这个和尚……”

    看到他如此模样，妹妹有些焦急，不过却是被姐姐制止住，她微微一笑，掏出几张崭新的大面值星元递了过去。

    “大师入世苦修，讲究的是体悟与平衡，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苦行僧诧异地望了一眼她，旋即面色含笑，没有一丝客气地接过星元，道，“多谢女施主慷慨，女施主与我佛有缘……”

    噗哧！

    旁边的妹妹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看到姐姐瞪着自己，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这才不满地说道，“大师，现在你该说了吧。”

    苦行僧仍旧不语，不过他目光却是若有若无地掠过四周的游客，傻子都能看出他心中所想。

    “想听的都掏钱吧！”

    这次妹妹主动搭腔，众人暗暗鄙视这个家伙，不过还是有不少人纷纷掏钱，甚至有人还不服不忿地说道，“和尚，如果你是胡编乱造地话，我们可是饶不了你。”

    “小僧从不说谎。”

    收到一沓厚厚的星元，苦行僧顿时眉开眼笑，小心翼翼地塞到袖口中，然后这才不急不缓地望着众人。

    “大家可知道东青联邦有三大守护者？”

    “我知道，联邦不败战神裴东来！”

    联邦之内，关于裴东来的传奇实在不少。

    尤其是内战时，联邦曾与幻羽帝国发生过大规模的战争中，不败战神裴东来率领战神军团所向披靡，不但击败了幻羽帝国的军队，更是以一己之力杀入帝国皇宫，逼迫其不得不罢战求和，从此一举奠定联邦守护者的崇高地位，受万人敬仰，这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大师，你莫不是说……”

    苦行僧微笑点点头，伸手指向雕像，不过一双眸子却含着无奈，道，“这位施主猜测地非常正确，她也是联邦守护者之一。”

    闻言。

    四周众人纷纷惊呼出口，显得很惊讶，这样的事情可谓闻所未闻。

    “大师，你说地真地？有什么证据吗？”

    “她的真实名字叫影璇，不但是联邦守护者之一，而且……”

    苦行僧环顾四周，又抬头仰望远方，缓缓说道，“她还是老龙山真正地山主！”

    众人仍然很……惊讶，但仅仅也是因为好奇而惊讶，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普通人，像守护者，山主之类的身份在他们眼中都太过遥远，都是因新奇而满足好奇心。

    “大师，你说有三大守护者，那另外一位呢。”

    “另外一位……”苦行僧微微叹息一声道，“另外一位乃是罪乱之地的掌控至尊，慕飞，不过，他现在已经算不得联邦守护者了。”

    罪恶之地？

    慕飞？

    这个更加遥远和扯淡了。

    罪乱之地，大家还是知道的，据说那里就是一个罪犯的聚集地，纵然联邦都无法插手管理，怎么又冒出一个幕飞来，而且还是联邦的守护者。

    “大师，你在开玩笑吧。”

    “小僧此生从未说过一次谎。”

    说着，不等众人开口继续询问，他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沉声说道，“诸位，联邦危矣，现如今，战神军团被遏制，不败战神裴东来失踪，如今，老龙山易主，影璇守护者不知所踪，如今，罪乱之地封闭，慕飞归隐，三大守护者皆已不存，联邦危矣，联邦危矣啊！”

    闻言，寂静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他为何会说出这番话。

    “大师，言重了吧？”

    “小僧从不说谎，联邦没有了守护者，已是到了危险的边缘，我希望诸位施主能将我这番话传播出去……”

    苦行僧的话还未说完，远方便传来一声历喝。

    “秃驴，你又在我老龙山妖言惑众，当死！”

    接着，一队身着软甲类似巡山护卫出现，他们以极快地速度向着这里赶来，目标显然是说话的苦行僧。

    “诸位施主，小僧从不说谎，句句属实，请施主门将我刚才之言散播出去，或许可以挽救联邦之危，如若不然，必将大难临头，小僧……走矣！”

    说话间，苦行僧一反刚才的磨蹭，嗖的一声向着远方跑去，途径张扬身旁，仅仅抬起头瞥了他一眼，而后一步迈出便已经到了十米外，甚是诡异。

    当那队身穿银色软甲赶来的时候，苦行僧已经彻底消失不见了踪迹。

    “该死！这个该死的秃驴。”

    一位队长模样的猛男狠狠地挥动着拳头，并没有命令继续追赶，因为类似的事情已经不止一次了，而且每次他们都无法抓到人。

    挥了挥手，他示意其中一人安抚众多受到惊吓的游客，自己带着剩余之人向着另一个方向赶去，步伐颇有些急切。

    “队长，那个秃驴磨磨蹭蹭在咱们这里一个多月了，怎么赶都赶不走，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谁知道他发什么疯，不过我却是听说山主大人曾经接见过他，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山主大人将他揍了一顿，可是这家伙跟个癞皮狗一样就是不走。”

    “后来呢？”

    “不该知道的别乱问。”

    “呵呵，咱们不是私底下聊聊么，队长，那个秃驴说地不会是真地吧，我可是听说了，他曾经在咱们大殿外一直喊什么山主正在做危害人类的事情……”

    “闭嘴，如果你想死的话别连累老子。”

    “嘿嘿，小弟只是随便说说，随便说说，对了，队长，最近老龙山出现的一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为何山主和大长老对他们下达格杀令？”

    “这个告诉你也没什么，他们是联邦第六调查局的杂种。”

    “嗯？他们怎么会来我们老龙山？难道那秃驴说的是真……”

    “闭嘴！”

    虽然已经走远，但他们谈论声还是清晰无比的传到了张扬的耳中，让他眉头大皱，旋即身躯凭空消失。

    ……

    山林一处幽静之地，苦行僧重重呼出一口气，抹了一把额头的细汗，口中碎碎念道，“阿弥……他妈个陀佛，小僧每天这样也不是个事呀，入世救人，普渡众生，小僧……他娘的功力不够呐……”

    说着，他忽然止住，那双没有波动的眸子忽然闪现一丝疑惑。

    “无量……他妈个陀佛，小僧似乎漏掉了什么……”

    他摸着大光头细细思量，许久，猛然惊醒，他地表情就像是见到佛主一样，一副惊骇而又不可置信的模样。

    “不可能！”

    “无量……他妈的天尊，小僧刚才似乎看到了灭世地魔王，不对，小僧看到地是……”

    他的声音因为怪异而变得扭曲。

    “神灵？佛主？救世主？星宇破碎？无量……他妈个陀佛，小僧究竟看到了什么……”

    苦行僧的神情茫然而惊骇，更是难以置信，他刚才匆匆一眼，竟然从一个陌生人眼中看到了乱象，这样的发现让他又惊又喜。

    惊的是竟然可以看到如此骇人的异象，喜的是，不论是任何一种异象，都足以强大到可以无视这个世界的秩序规则。

    “他妈个……陀佛……”

    回过神之后的苦行僧爆了句粗口，撒腿向着来时的方向急速而去，他已经无法表达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当返回身已经发现那个陌生人不见了踪影。

    “小僧……一定会找到你地……愿我……佛保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