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詹台璇

    大因果链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并不在特定的某个人身上，却又如一张超级大网与每个人紧密相连。

    命海的存在乃是为了凝聚命格，脱胎换骨，相当于悬挂在大因果链上的果实，并没有特定的概念。

    而命痕和命轮是指一个人的存在角度和生命力，任何生物都有命痕和命轮，纵然诸神都不能例外，可是张扬却发现自己的命痕与命轮不见了。

    而且他一直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并未感觉到任何异样，唯一不同的，便是他的命海又大了许多，甚至感觉不到的边缘。

    纵然如此，以张扬懒惰的性格也没有时间去计较这些，可是，一条黑龙躺在自己的命海中洗澡，这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

    张扬活了不知多少年，这种状况从未见过，甚至连听都未曾听说过，他自认对人类身体的了解堪称宗师，毕竟他不是神灵，却以人类之躯活了无数年，他有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可是眼前的状况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觉得不可思议，可是看到这条庞大的黑龙从命泉中探出巨大头颅时，心中却生出它原本就应该在这里的古怪念头。

    命海无限大，命痕消失，命轮消失，只剩下一条他妈的黑龙在命泉中洗澡？

    怎么会这样？

    他不是没见过稀奇古怪的，可眼前……已经不能用稀奇古怪来解释，而是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知道，命泉是蕴养命格的地方，这个大家伙在里面干嘛？

    最主要的是，它怎么可能会进入命泉？

    他有些茫然的凝视着大家伙的巨大头颅，而这个大家伙同样呆呆地直视着张扬，这一刻，张扬甚至生出一个古怪的感觉。

    就像自己对着镜子照自己，可是他娘的却发现镜子里面映射出来的不是自己，而是一头怪物。

    许久。

    猛力摇了摇头，张扬退出了命海，睁开双眼，低头沉思，眉头大皱。

    足足过了几个小时，仍然想不明白，随即完全不负责任地将之抛开，开始打坐冥想，这是张扬唯一的修炼方式，也是最安全的修炼方式。

    不要怀疑，对于张扬这就是最安全的修炼方式，现在的他根本不敢运行《化星诀》，那样只会缩短他清醒的时间。

    不过，纵然是这样，张扬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无法想象的恐怖，无数年睡了醒醒了睡，他的肉体硬度不说无坚不摧也相差无几了。

    当这个空间的人类还在研究传说中的蜕变者，还在认为蜕变者便是人类进化的终极极限时，张扬仅凭肉体便足以干掉一名脱胎换骨的蜕凡强者。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才停了下来，睁开双眼，微微犹豫了一下，再次进入命海。

    这一次，黑龙主动自命泉中腾空而起，盘旋一周之后，一颗狰狞巨大的头颅定格在了命海上空，看不到它地庞大身躯，单是这颗头颅便快要将命海占据。

    张扬有些无语，刚才脑袋闪现一道灵光，可自始自终却总是抓不住要点，看着这颗巨大的头颅，张扬怀疑只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将自己的命海撑爆。

    撑爆？

    嗯？

    这样的想法一旦生出，立即遭到了否定，否定并未来自于他的意识，而是源自于那条黑龙的想法，事实上……也是他自己的想法。

    张扬心头一怔，忽然脸色一变，再次感应。

    一分钟后，他彻底愣住了，竟然再次感应到了命痕和命轮，它们所在的位置……竟然源自于黑龙。

    “我叉，你……你他娘的竟然吞了我地命痕和命轮……”

    一句粗口爆出，又在刹那止住，张扬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命痕和命轮被这家伙活吞了，而这家伙又躺在命泉之中，那么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可以将它当作命痕和命轮在凝聚命格。

    泥马

    这个想法甫一生出，张扬便感到一阵颤抖，这实在是太过不可思议和恐怖了。

    自古以来，人类的命痕和命轮都是源自于自身，和身体中衍生出的能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他可从没听说过什么东西能够吞噬命痕和命轮，更别说还是一个有着自主意识的家伙。

    如若将这条黑龙凝聚成命格地话……

    很可怕。

    但是，张扬动心了。

    虽然这只是他的一次推测，并未进行行动试验，可如若可行的话，张扬实在不敢现象，自己的命格将会变成怎样，因为这条黑龙拥有的能量太过特殊，纵然是他都无法堪透本质。

    不过，对于张扬来说，他本身就是那种他老大天老二的角色，而且肆无忌惮惯了，一旦决定，根本不去考虑后果会怎样。

    去他妈地，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甚至没有离开命海，张扬的意识体便开始在虚空中连连划动，勾勒出一道道晦涩难明地痕迹。

    随着他的速度加快，命海上空的硕大龙头一点一点开始缩小，约莫三分钟后，巨大的龙头不见了，恐怖的身躯也消失。

    取而代之的一道比那黑暗还要漆黑的黑色线条，如一道天痕般悬挂命海当空。

    张扬不知道这是不是传说中地命痕，因为命痕和命轮只是一个没有概念的称谓，只能感应到，而从来没有以形态出现过。

    不过权当就是命痕吧，下一步便是将这道黑色天痕形成命轮。

    此刻，张扬古井无波，不喜不怒，反而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勾勒着。

    黑色天痕开始微微颤抖，而下方的命泉却如同凶涛骇浪般涌起一大片乌光，张扬当即停止，连续多了几次调整，再次闭上眼，尝试形成命轮。

    嗡嗡嗡

    整个命海都在摇颤，当空中的黑色天痕也在震动，双方的频率似乎达到某一个特定地共振，黑色天痕开始微微弯曲起来……

    张扬不知道命轮到底是怎样形态，但是在下意识中却是将黑色天痕向着轮盘形态凝聚。

    黑色天痕弯曲的弧度微微扩大一分，旋即剧烈震动，而后再次扩大一分……

    弧度每扩大一分，黑色天痕颤抖的愈发剧烈，这种颤抖源自于本源的颤动，像是将一个有着超强弹性的弹簧在弯曲中鸣响震动。

    虽然没有经历过，但是张扬能感觉到，这玩意儿一旦压制不住，引起反弹地话，自己绝对会死地干干净净。

    每一次弯曲都艰难无比，越是往下，弧度越大，这种颤动的幅度便呈几何增加，这种颤动不止有张扬自己的本源，还有神秘力量的恐怖，纵然张扬进行到现在，意识已经开始变得涣散。

    当黑色天痕弯曲到一百八十度的时候，外面张扬的本体已是被汗水浸湿，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甚是骇人。

    “给我下”

    猛然一声狰狞的嘶吼，到了这样的程度已经不能一分一分下压，因为张扬已经没有了压制的力量，只能孤注一掷，一撮而就。

    嗡！

    顷刻间，命海中已经弯曲成一百八十度地黑色天痕，怵然剧烈颤抖一声，旋即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形成一个圆形轮盘。

    然而，还不等张扬松口气，原本就狂暴的命泉忽然彻底爆裂，竟然从中喷出一团怪异的能量团。

    接着，这团怪异的能量开始的扭曲变形，转瞬间形成一个巨大的洪钟，张扬还未来得及反应，一道无法形容地声音彻响在他耳边。

    噹

    一道仿若来自天地初成，宇宙初开的钟声响起，充斥着神秘与沧桑，古老与庄重，久久蝉鸣。

    “我……我叉……”

    张扬顿时呆若木鸡，身影变得飘渺不定，“秩序……”

    他每说出一个字，意识便涣散几分，声音同时变得稚嫩，“审判！”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完，他地意识彻底溃散。

    外面，张扬的本体以肉眼可见地速度变换着，头发变短，身体缩小，顷刻间，变成了只有半尺长地婴儿大小。

    唯一不变的，便是那双深邃而沧桑地双眸，明明是婴儿，却仿若一位活了很久很久看透世间万物地智者。

    黑色眸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即涣散，如若死寂，呼吸也开始停止，心脏停止跳动，像是一具死物。

    秩序审判，张扬已经历经了四十九次，这是修炼《化星诀》的代价，可是，张扬从来没有一次亲身看到和体会秩序审判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形态。

    上次也只是在觉醒的瞬间才察觉，这一次却是不同，他无比清晰感知到了自己此刻的状态。

    以前每次觉醒，他只会清醒十年，然后会陷入‘洞虚混乱’，意识和思维会一直处于入魔发狂的状态下。

    然后，他会杀很多人，只要出现在视线中，一切皆杀，最初觉醒的几次，轰杀亲朋好友的情况也不是没有出现过。

    因此，后来的觉醒中，每当最后一年，他便会找一个僻静之所，利用阵法将自己封困起来，等待‘洞虚混乱’，等待发狂，等待不知名的沉睡。

    五百年后，他会再次苏醒，一切回归，周而复始，如此循环。

    他想不到，这次的秩序审判会来的如此突兀，陷入沉睡的刹那间，他隐隐明悟了些什么。

    然而，就在他的双眸涣散的刹那，一个苍凉而又沙哑的声音在他地意识海响起。

    “秩序，规则，法则，本源……命轮已成……可暂时遁去……遁去……”

    与此同时，第四十九个空间世界，无尽虚无，空间谜锁，同时出现苍老而又晦涩的自语声。

    “唔，刚才的声音应该……唔，天地同诏……唔，天地同昭……”

    “天地追杀令，是谁？是谁引得天地追杀令现世……”

    “难道又有人获得可以威胁天地本源地神格了么？天地追杀令……”

    “桀桀！桀桀桀桀桀！刚刚恢复百年平静的四十九界又要热闹起来了啊，嘎嘎嘎嘎，到底是哪个家伙引得天地追杀，桀桀桀桀，本座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进入四十九界了，桀桀桀……”

    同一时间，神秘的空间谜锁中，一座辉煌的宫殿静静漂浮。

    宫殿内，一位身着白衣的女子静静伫立，看不清相貌，显得很飘渺，在她怀中，抱着一只似猫似貂的可爱小家伙，如若张扬看到的话定会大吃一惊。

    这个小家伙竟然是在兄弟台遇到的那个颇具灵性的小家伙，而它真正的主人竟然是……詹台璇。

    亦是，曾经的……仙蒂！

    此刻，詹台璇的脸色十分肃然凝重，仿似自语的呢喃，“是谁！会是谁！究竟是谁脱离了命运的掌控。”

    说着，扬起纤细玉臂，微微一甩，身前方向凭空出现诸多密密麻麻地星点，有的星点璀璨耀眼，有的星点黯然无光，有的星点却漂浮不定。

    她凝视许久，却是毫无头绪，上面脱离因果链的家伙实在太多了，她根本无法判断。

    怀中，那个小家伙张开乌黑地大眼睛，颇具灵性地扬起小脑袋，不过，那双极具人性化的双眼，却是闪烁着莫名地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