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3章 兄弟论道

    光明与黑暗混淆在一起，分不清什么是光明，什么是黑暗，就像是宇宙之初，天地之始的混沌一样，时空在流逝，天地在重演。

    张扬不知身在何处，像是化作了混沌，一股股奇异的感觉不断涌现，他的意识剧烈颤抖，命海灰蒙蒙一片，感觉周围的时空全部向他挤压而来。

    时间似乎在扭曲，空间也仿似坍塌了，而后凝聚成一点，化成一道灵光冲入他的识海中，随后，时间与空间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一个扭曲的黑洞，无尽森然的黑雾飘荡而出，化成一片阴雾自识海转移至命海。

    幻觉……错觉……真实！

    时间……空间……时空！

    当张扬再一次睁开眼的刹那，他发现无论是凝聚成虚无的一点，还是时空扭曲的黑洞都不存在了，仿若刹那间的永恒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张扬却真实的感觉到了与以往地不同，他仿佛可以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确切的说这片天地就是他所化。

    刹那醒悟。

    八相与时空结合重演混沌，又在混沌中祭奠天地，并非真正的祭奠，而是让他对时空这种新规则的一种领悟。

    “喀”

    忽然间，他清晰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张扬感觉意识飘出了体外，看到自己外面巨大身躯已经四分五裂了。

    不对！

    在这刹那间，张扬震惊的发现，并非一具身躯，在碎裂的身躯对面，还盘坐着一个身躯，那同样是自己。

    这……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是两具呢？但是张扬吃惊的发现，这似乎……是真实的，探出思维，他竟然同时从两句身躯中感受到了血肉相连的感觉。

    就在他疑惑之时，两具巨大的身躯同时爆发出一股极其刺目的光芒，而后竟然重叠在了一起。

    意识入驻，张扬缓缓睁开眼，他感受到很大的不同，但究竟有何不同，却是一时无法分辨。

    “这是……哪里？”

    睁开眼时，他看到漫天星光洒挥，无尽星宇在流转，其中，金，木，水，火，土，雷，光，暗，时空，杀意十界，竟然变成了一颗颗星辰，诡异的浮现在空中，且，自行的重演着天地与混沌。

    张扬仰头观望，霎时间便沉浸其中，他冲上去，想要接近它们，可它们像是隔着无数时空一样，看似近在咫尺，其实远在天涯。

    张扬一无所知，茫然无知，只知道不断的前冲再前冲，但始终无法接近。

    直至，一抹乌光划破虚空，黑色的命轮浮现在他眼前时，他在如梦方醒，真正的睁开了眼睛。

    一道高高胖胖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

    这是一个小胖子，只是，他乌亮的黑发垂在胸前背后，随风而动，面如银盆，眸若朗星，没有任何迫人的气势，嘴角含着一丝猥琐的笑意注视着张扬。

    “吕胖子？”

    张扬凝视着他，眉头微蹙，问出这句话时，陷入疑惑，道，“你的气息怎么变了……”

    话未说完，他眉头一挑，猛地站起身，凝声询问，“老三？”

    “哈哈！”

    对面的吕胖子再也不复当初的苦大仇深，而是笑意扩张，“大哥，许久不见。”

    他第一次见到吕胖子时，本以为是自己的扰动信息过大，让未觉醒之前的吕小胖轮回了，这并非什么奇怪的事情，毕竟，这个世界的一切平衡与轮回都由轮回之地衍生。

    可是后来经过四大天王事件，遇到楚杰，又历经邪都事件，他才知道，吕胖子是老三魂凌沫的一道魂身。

    魂身这玩意儿，怎么说呢，如果老三愿意，吕胖子就是他，但如若他不牵引魂印，吕胖子就是另外一个人，因此，事后张扬并未去刻意找吕胖子。

    只是他没想到，三弟会主动出现在眼前，他的朋友不多，这天地，这世界也唯有两位结拜兄弟才能让他如此激动。

    两人来了一个熊抱，同时哈哈大笑起来，虽然张扬看起来冷漠，但内心深处却是极其重情重义，不久前他曾见过二弟叶无邪，现在看到老三，心中十分开怀。

    “走，找个地方聊会儿。”

    凌沫说着，扬手一指点出，虚空当即开始扭曲，且快速形成一个旋窝，两人相继走了进去。

    “哈，老三的修为越来越深不可测了，随手开辟领域空间。”

    “大哥，你就别笑话我了。”

    凌沫苦笑一声，道，“这是刚才趁你未醒时开辟的，来，咱们兄弟很久没有喝酒了，今天一醉方休。”

    张扬大笑，两人走至石桌坐下，张扬拿出两坛密封的酒坛，扔给凌沫一坛，这才开口询问。

    “老三，你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整个四十九界的万年老怪都蠢蠢欲动的向这个世界投影，我怎么能不来，而且我的魂身一直在这里关注着呢，怎么可能不知道。”

    闻言，张扬双目一缩，道，“那帮货色都来了？”

    他只记得当时来了四人，其中一人被自己强势轰杀，其他三人全都退走了，“他们人呢？”

    “他们被我打发了。”

    凌沫随口一句带过，翻转掌心，里面浮现七八个乳白色的能量光团，递给张扬，道，“诺，这是那帮家伙的棋符，大哥你应该有用。”

    张扬又是一通大笑，也不客气的伸手接过棋符，上下打量凌沫，目露惊色，道，“以前的你就知道是我吧，你是故意的？”

    “呵呵。”凌沫笑低头，笑而不语，张扬并未看到，他低头瞬间眸子中那一抹转瞬即逝的复杂。

    三人结拜的时候，叶无邪与魂凌沫便已踏入玄之境，让张扬震惊的并非凌沫的境界，而是他的魂印，尽管没有看见，但他完全可以想象出来，仅凭借一抹魂印就能将四十九界的那些巨头震慑退走，纵然是他都无法想象自己的三弟究竟强大到怎样的地步了。

    “胖老三，你可真让我吃惊。”

    “又来了……”凌沫摇头笑道，“你我结拜已有一万两千年，八千年我才修炼到这个境界，有什么可惊讶的。”

    “靠，你老哥我都修炼了两万年了，现在还没蜕凡。”

    张扬虽然没有远大理想，但并不代表对修炼不敢兴趣，反之，他对修炼这玩意儿充满好奇，奈何身体不给力，无法蜕凡，没有自己的命格，一切都是白搭。

    见到结拜的兄弟，张扬完全是真性情流露，心里有话就说，活了这么久，也只有在自己两位结拜兄弟面前才会流露内心的真实世界。

    不止张扬如此，连凌沫也是一样，他们相识虽然已有一万多年，但彼此真正见面的机会并不多，此刻他咧着嘴，和张扬一样将双脚搭在石桌上，晃动着双脚口中呵呵的傻笑着。

    哪里还是四十九界那个敢誓言斩尽诸神的魂帝，更像是一个悠闲的懒鬼。

    “如若大哥你凝聚命格，现在早已经进入诸神境界了，哪里轮的上詹台璇那个娘们，再说，纵然大哥你没有蜕凡，我也打不过你啊！”

    “哈哈哈！”

    张扬大笑，拿起酒坛咕咚咚灌了几口，一抹嘴角，笑道，“老子现在弱爆了，现在能量连普通人都不如，刚才差点他娘地爆体而亡。”

    闻言，凌沫挑了挑眉头，好奇问道，“说起这个，我正想问大哥你呢，我来时，感应到你处于绝对静止状态，而且周身好像有一股极其特殊的时间与空间力量存在，但又不是时间与空间，不过我可以肯定非常危险，谁碰你，可能会当场形神俱灭，大哥，你当时在做什么？”

    “嘿嘿。”张扬挑了挑眉头，挤了挤眼睛，贼贼笑道，“说出来你肯定不相信，我在重演混沌，祭奠新世界。”

    “什么”

    抖着二郎腿的凌沫猛地站起身，一脸的震惊，凸瞪着眼睛再次询问，“祭奠新世界？开天辟地？大哥，怎么回事，快和我说说。”

    张扬也不卖关子，将八相重演混沌的事情详细到来，他知道，在眼光和见识上，自己这个兄弟并不比自己差，甚至要强上几分。

    许久。

    沉默中的凌沫疑惑开口。

    “大哥，你是说，祭奠新世界失败，却是领悟了一种从未接触过的规则？”

    张开掌心，张扬的手中浮现一团灰蒙蒙的光团，只有核桃大小，但其缓缓旋转时，却迸射出一股极其磅礴的力量。

    “就是这种气息。”

    凌沫大惊，道，“之前我说的就是这种蕴含着时间与空间的气息，却是并非时间与空间，而是彼此融合后的存在。”

    他的双眼仅仅盯着灰色光团，目露沉思，许久之后微微摇头，道，“我也无法揣测这究竟是怎样的存在，不过，我可以断定，绝对在法则之上，大哥，你发了。”

    “狗屁！”张扬笑骂一声，五指握拳，灰色光团消失不见，道，“我根本没有能量驱动这种力量，我想纵然有一天我凝聚命格，元力都不一定能够将其驱动，好了，不说这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老子的命轮凝聚成功了，而且是用那条黑龙的能量凝聚的。”

    这一次，凌沫比方才都要震惊，对于张扬的情况，他十分了解，张扬以人类之躯四十九次轮回，无数年来都无法蜕凡，无法凝聚命轮，每一次凝聚，沉睡时便会被审判之钟震碎，正是因为如此，张扬曾经颓废过很长一段时间。

    这些年，凌沫也为此询问过许多奇人，但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答案，张扬凝聚命轮他并不奇怪，他震惊的是张扬口中的神秘能量，他十分清楚其诡异程度。

    “究竟怎么回事？快说说。”

    “我也说不清，反正那一次想到就做了，谁知道他娘地竟然引来审判之钟在我命海爆裂，差点回不来啊。”

    “审判之钟？”

    凌沫彻底震惊了，他很清楚审判之钟意味着什么，因为他自己本身就历经过三次，如若不是他的魂力磅礴，只怕早就死的干干净净了。

    “审判之钟很恐怖，那玩意儿，就像忽然把你拉到一片混沌之中，那里的时间和空间都在瞬间流逝和融合着，一个呼吸就有可能是亿万年……”

    正说着，忽然止住，张扬亦是如此，两人的眼睛同时投向张扬右手。

    “大哥……你刚才那力量，不会就是审判之钟的缩小版吧？”

    张扬眉头紧皱，隐隐把握住了什么，却总是徘徊在飘渺之间，许久之后，猛力摇头，晒然一笑。

    “想不通，不去想它，到时候遇见了再说。”

    凌沫亦是哈哈大笑，他最佩服张扬这份洒脱，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修行之路就该如此，不像别人，说是不想，其实内心已经有了烙印。

    “好，不去谈修心这等扫兴之事，对了大哥，我曾经在虚无中游荡时，遇到过无邪的一抹意识，我让他带话给你，他和你说了没有。”

    “无邪？”张扬眉头一挑，没有当即回答，而是询问道，“那小子还是老样子？在四十九界处处留情，天天给人带绿帽子？”

    “哈哈哈哈哈！”

    凌沫开怀大笑，道，“大哥，人家那不是绿帽子，而是大手一挥，三千粉黛倒贴而上。”

    “唉，老三，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他那个样子，怎么就能达到玄之境呢。”

    张扬随口说了一句，微微犹豫，浮现一抹一副，这才问道，“你让他告诉我，去一趟第九界，怎么回事？”

    “第九界本身就是一个无法理解的空间世界。”

    凌沫的神色又变得凝重起来，看向张扬，又道，“大哥，你每次凝聚命格，沉睡之后，便被审判之钟命海震碎，所以我让无邪带话给你，去第九界凝聚命格，我推测，即便是审判之钟也无法进入。”

    闻言，张扬跳动眉头，细细思量，道，“我曾经去过一次，不过无法进入，第九界的空间像是一个大型符阵，牢不可破，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就是如此。”凌沫点头应是，又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暗中调查诸神失踪的信息，我怀疑，诸神并未进入第五十界，而是被大能禁锢在了第九界。”

    凌沫语不惊人死不休，而张扬也被他这句话吓了一大跳，他亦知道，诸神已有万年没有显化过神迹，曾经留下诸多传言，不过现在仔细琢磨这句话，并非没有可能。

    “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大哥，你知道我带领着一帮兄弟常年游走在黑暗边缘，和诸神定下的地位秩序链对抗，而且我也一直在调查，结果发现，所谓的地位秩序链乃是两万四千五百年被诸神定下的，可是，自从那时开始，诸神便再也没有显化。”

    “我现在甚至怀疑，这是有人在暗中推手所致，而且其中一定有我们无法触及的隐秘……”

    话音止住，两人同时说出了一个名字。

    “詹台璇！”

    “詹台璇？”

    不同的是，张扬的语气异常肯定，而凌沫的声音却带着疑问。

    凌沫更不知道，张扬曾经在偶然一次进入过第九界，只是，里面的情形，他不忍，也无法和两位兄弟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