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摸文学网 - 武侠修真 - 步蟾宫在线阅读 - 第217章

第217章

    沈扶玉一把把他的脸推开:“闭嘴,睡觉。”

    “哼哼……”危楼不情不愿地哼哼着。

    何大家虽说也在千河村,但是在千河村的另一边,离得徐家最远。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沈扶玉从她出嫁后就没再见过她,其余人住得离何大家也不算近,唯一比较近的是云锦书,凤凰也暂住他那边。不过两人皆是说没怎么见过徐三娇,偶尔见,对方也是担惊受怕的样子,旁人同她打招呼,她也很少回。

    倒是草乌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之处:“自从徐三娇出嫁,她妈再也没给她买过落红花了。”

    沈扶玉一愣,实在想不通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关窍,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既然如此,那徐母买的落红花,大概率就是给徐三娇用的了。”

    “奇了怪了,”池程余想不通,烦不胜烦,“她们到底在干嘛?徐母为啥给她女儿下药啊?莫非真是疯了不成?”

    他是看出来了,徐三娇的命里,就她的父母最疯。

    “人世间的父母大多如此,”祝君安的声音平和,“还有很多因为种种原因抛弃儿女的。”

    “等等,”雪烟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我听那几个姨说,何大经常出去拈花惹草。”

    徐三娇成亲这事闹得沸沸扬扬的,为此徐三娇还和徐家断绝了关系,整个千河村都在看她的笑话。

    “啊?可是他们才成亲没几个月吧?”云锦书一愣,“徐三娇……也太可怜了。”

    这话都传出去了,说明何大做得更过分,他也丝毫不在意徐三娇的想法。

    “因果循环,”草乌淡淡地提醒道,“千河村后来成了弃村。”

    成为鬼王后的徐三娇肯定报仇了,他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可怜她。兴许徐三娇并不希望别人可怜她。

    这事迟迟没有进展,凤凰也不是个能耐住性子的人,他不耐烦道:“在这儿一直待着也不是个办法。关键人还没找到呢。还有那个小倒霉蛋,她又在哪里!”

    沈扶玉不知想到了什么,道:“不着急,再等等。”

    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徐三娇的人生中大概可以分为三方人:一方是千河村之人,也就是他们;另一方是何大,目前没什么进展;其实还有另一方人,徐三娇冥婚的夫家。很大可能,千水就在那里。

    “那岂不是很危险……”温沨予担忧道。

    姜应笑笑:“那可不一定。目前千河村、徐大这边都没有什么线索和进展,说不定那个关键人就在千水那里。”

    关键人,意味着平安出去。

    只要找到关键人,鬼域自会化解。

    “总之,先耐心等等吧。”沈扶玉温声道。

    传闻中并未说和徐三娇结冥婚的人是谁,很大概率双方是悄悄进行的。那么,只要等何大鬼鬼祟祟出去接触别人,或者有人悄悄接触何大就好了。

    不出意外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千水。

    就这么平安地过了几个月,入秋了。沈扶玉难得跟危楼去一趟地里。危楼觉得地里泥土虫子多,很少让沈扶玉来,倒是这次喊他来了。

    地里的麦子成熟了,放眼望去,金黄黄的一片,饱满的穗子在风中一晃一晃的,煞是好看。

    “好看吗?”危楼站在一旁,问他。

    沈扶玉点了点头,惊羡道:“好看。”

    秋风吹过,麦浪翻涌,隐约还有些许清新的香味,倒有种宁静的感觉。

    危楼把拿来的小板凳给他放在一旁:“坐下吧。本尊去割粮食。”

    “我去帮你。”沈扶玉站起身。

    危楼似是早有预料他会这般说,叉腰得意一笑:“本尊只拿了一把镰刀。”

    沈扶玉:“……”

    他无奈地看了眼危楼,危楼乐不可支,干活都快了很多。

    倏地,危楼的头顶落下一片阴影,挡住了灼热的阳光。他抬头看去,沈扶玉正举着伞:“怎么了?”

    危楼眨了眨眼,道:“仙君,好爱你。”

    沈扶玉被危楼光天化日之下的突然告白闹红了脸,他一把捂住危楼的嘴:“你胡说什么。”

    “怎么在一起前说本尊胡说,在一起后还说本尊是胡说。”危楼的声音隔着他的掌心传来,沈扶玉的脸越来越红。

    危楼笑了一声,不再调戏他,俯身继续割麦子去了。

    危楼毕竟之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魔尊,能力和手段都不容小觑,学起这些农活来也快,如今已经十分得心应手了。

    “割了麦子,给你换面吃,”危楼简单算了一下,“应该还能余一些银子,到时候给你添几件冬衣,不要冻到本尊的心尖儿了。”

    沈扶玉许久没听这个称呼,猛一听,熟悉的羞耻感又涌了上来:“胡说八……”

    他没说完的话语停在了嘴里,下意识看着对面的人:“徐三娇?”

    危楼一愣,直起腰来,只见对面站了一个女人,正是徐三娇。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能遇见他俩,麻木无神的眼睛动了动,她没说话,一副不欲交流的模样,低头继续割麦子去了。

    虽说已经入了秋,但夏天的暑气还在,徐三娇却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只漏出了一个脑袋,连割麦子时的手都缩进袖子了一半。

    她比当时出嫁时,更消瘦了。

    粗布麻衣穿在身上,就像是套在了一个毫无血肉的骨架上。肩膀耸动时,几乎可以看见清晰的骨头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