涡摸文学网 - 科幻悬疑 - 仵作薄情手则在线阅读 - 第163章

第163章

    她只觉得卫玄唤自己来,则必定是有些个什么深意,故而轻轻坐下,转而翻阅面前展开的卷宗。

    卫玄令她收拾,也许是想她看一看,自己收拾时候多看两眼,似也无可避免。

    这样翻看时,谢冰柔却不免微微一怔。

    这卷宗上所记载,竟是两年前的一桩旧案,这桩旧案居然还跟谢冰柔有些关系。

    那年巴东郡街头,有一辆马车行驶而过,抛下了一个麻袋,然后不管不顾,扬长而去。

    后一些胆大的百姓解开麻袋,里面竟有一具尸首。

    死者为男性,头颅跟四肢被割开,分尸之后胡乱塞在麻袋里。此事在巴东郡引起了极大的恐慌,坊间议论纷纷,什么样猜测都有。

    有人说是邪祟杀人,亦有人说是土匪威吓,说什么都有。

    官府也是头疼,只盼能早日理清此案,平息这谣言纷纷。

    秦家兄妹与谢冰柔相熟,也带着谢冰柔查这桩案子。

    秦羽冲是武将,武技一向了得,可是却被人杀死,抛尸闹市。再后来,蓉姐儿也被灭了口。

    之前那具男尸仍辨不出姓名,不知晓死的是谁。

    谢冰柔看着这些卷宗,心里也不由得微微一跳。

    池子里污秽被翻起来,阳光下一晒,不免有些腥气。

    记得之前谢冰柔想起了这件川中之事,还诱起心魔,于是因此在元璧跟前露出了怯态。

    如今谢冰柔盯着这份卷宗良久,似一动也不能动。

    她也并不觉得是巧合。

    元璧那桩案子结束后,她身躯内某些东西渐渐苏醒,好似也不似从前那般软弱。

    殿外的雨好似越下越大,谢冰柔蓦然抬头,回过神来。

    她匆匆收起卷宗,放在几上。

    入内的不仅仅是卫玄,居然还有萧芳枝。

    萧芳枝看着有什么话想跟卫玄说一说,谢冰柔略想了想,估摸着猜出萧芳枝大约是有心想上进一把,故而也轻轻掩身书架之后。

    说真的,谢冰柔也有几分佩服萧芳枝的行动力。

    念着萧芳枝有正经事,谢冰柔那就不好意思现身了,只轻轻掩身在书架之后。

    萧芳枝:“芳枝虽门第不高,不过却素来仰慕太子,若有机会侍奉太子,必然是会一心一意。小卫侯是太子跟前贤臣,太子必然是要倚重小卫侯这样的贤臣,方才能使大胤上下和顺,国泰民安。”

    卫玄只轻轻嗯了一声。

    他没有疾言厉色的反驳,也给了萧芳枝一些鼓励,更使得萧芳枝大起胆子说道:“芳枝不知太子心意,但入选的太子妃必定也是出自列侯功勋之家,那么自是我小小门第比不上。太子妃自然定有父兄可依仗,而芳枝却需要小卫侯多加提点照拂。”

    谢冰柔偷偷听着,也品出了些什么。

    太子欲取一名身份尊贵的正妻,以此联姻争取一些支持。不过这桩婚事可能利于太子,却未必利于卫玄。

    储君身边亲近器重之人一直便是卫玄,可以后却多出一个强势的岳家,这其中还有太子妃吹耳边风。

    但如若这个太子妃是自己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比如萧芳枝她自己,萧芳枝出身官宦之家,却非列侯勋贵出身,底子不算硬,自然多有依仗卫玄之处。更何况萧芳枝还主动抛出了橄榄枝。

    谢冰柔目光不觉落在卫玄身上。

    二十五岁的卫玄手里显然握着某种权力,可以点石成金,立即飞升。就好似如今,萧芳枝就笃定只要卫玄点头,自己就能从内定的太子良娣成为内定的太子妃。

    萧芳枝虽然大胆,可谢冰柔仔细品了品,竟隐隐觉得似乎也不是痴心妄想。

    可惜谢冰柔做过的那个梦只有那么一段,谈不上能预知未来,故而也不知萧芳枝是否当真心愿达成,一路飞升。

    但梦里的她,内心似乎知晓卫玄一手遮天,掌控朝廷上下局势,故而心中十分绝望,且笃定将南氏灭门往上报也不会得到回应。

    谢冰柔心尖微微一颤,忽而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二十五岁的小卫侯手里虽有些权势,令人羡慕,可这样的权势终究还是依附于太子这个储君。

    太子性子强势,不是个可以跟人分享的人。

    可是梦里的卫玄却是可以肆意妄为,在吴国大开杀戒,屠尽南氏一族,可见已然凌驾于皇权之上。

    无论如今卫玄跟太子是如何的亲好,其后必然是要反目割裂,甚至将之反踩足下的。

    谢冰柔不觉冷汗津津。

    第052章 052

    这大约是一个预言?一想到卫玄就在自己近侧, 谢冰柔就有些毛骨悚然。

    卫玄又没有窥心之术,不可能知晓谢冰柔内里的心思。

    但许是窥见卫玄秘密,谢冰柔竟有些慌乱。

    好在谢冰柔是一个人在书架后面,方便她自行进行调理。于是谢冰柔深深呼吸几口气, 又闭上了眼睛。

    待谢冰柔睁开双眼时, 她眼里的神光已是平和了不少。

    她轻轻抿了一下唇瓣, 定了定神,忽而又有了些联想。

    卫侯以后极大可能跟太子反目, 那太子妃命运又会如何?虽不公平,但这个时代女子的性命似总是与丈夫休戚与共, 大约也不会有什么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