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司玉的生命,因为贺云才存在。 “我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 他看着熟睡的他,小声承诺。 - “拍到了吗?” 司玉在马背上转身。 贺云握着相机,摇了摇头。 “啊?”司玉调转马头,“刚刚夕阳那么美,怎么没拍到啊?” “嗯,光顾着看你去了。” 贺云说得句句属实,九月夕阳下,瑞士的山谷仍是绿草如茵,可它依旧无法与司玉媲美。 司玉笑起来,几缕发丝从他的棕色牛仔帽檐下钻出,留恋地在他鼻尖停留。 司玉:“看谁先到溪边。” 贺云:“好。” 司玉:“3.” 贺云:“1.” 司玉愣了一秒:“好呀你!” 拍马跟上。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疾驰在塞尔提格山谷中。 大地起伏,山峦矗立。 黑墨的山巅,只有爬上的积雪才是它忠诚的伴侣,终年常伴。 而司玉忠诚的伴侣跟在身后,将率先淌过冰蓝溪水的权力,交给了他。 “你输啦!” “嗯,技不如人。” 贺云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坐到司玉身后。 “输家没有骑马的资格。”贺云抱着他,“走吧,小冠军。” 司玉被贺云鼻尖蹭得发痒,笑着勒住缰绳,向红日西沉处走去。 山谷里,绿海草甸、延绵雪山和刚染上秋意的树林,从在马背上接吻二人的余光中划过。 司玉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他拥有了贺云。 所以,他想要挣脱出漩涡,他想要正常的人生。 入夜,黑山木屋。 空气里是煮奶茶的浓香和木柴燃烧的味道,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在壁炉前依偎的他们。 酒红色地毯上,司玉蜷着腿被贺云抱在怀中。 贺云揽着司玉的肩,另一只握着带有烤痕的不锈钢小茶盅的手,随意地垂在盘起的膝盖。 司玉则被裹得严实,贺云的身体和米白色毛毯,都将他紧紧包围;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跟贺云一样都捧着小茶盅。 他们时而对视,时而接吻。 只要司玉看见贺云,他的内心就能生出巨大的幸福和满足。 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此刻眼中,几乎就要溢出的爱意。 贺云微微挑眉询问。 司玉望着他,将他眼睫眨动的光影也看得真切。 “贺云。”司玉说,“谢谢你。” 他伸出一只手,抱住贺云的脖子,慢慢贴上去。 贺云去见了裴宗齐。 这好像是个秘密,一个贺云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 但他却发现了,在贺云说他已经登机的时候。 准备出门接机的司玉,查遍了江城飞来杭城的航班,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相信他。” 司玉对自己说。 可第二天,他依旧在贺云出门后、酒店送洗贺云衣物前,仔细翻找了每个口袋,一无所获。 但总是会露出破绽的。 他将贺云的白衬衫,放到鼻前,嗅到了一股久久未散的消毒水味。 那是沈确每每去见裴宗齐后,身上会有的味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很好解决,裴宗齐接了电话—— “司,司玉啊,你找我……” 司玉挂了电话,在裴宗齐客气又害怕的口吻中得到答案。 「司玉」:“司玉你真可怜,你爱的人,好像跟你最讨厌的人是一路货色呢。” 浴缸里的自己又开始说话了。 「司玉」:“怎么?不敢回答了?你自己也应该明白,所有男人都是这样,他们都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裴宗齐是这样,沈确也是,还有……” 司玉打开水龙头,冲散了「司玉」。 “贺云不会,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司玉说得笃定,因为他相信贺云。 …… 黑山木屋中,司玉继续搂紧他:“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 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 塞尔提格山谷,偏僻难行,总有乱石污泥绊脚,但他们还是来了。 因为,只要是他们一起走的路,都会是好走的。 贺云也是这么想的。 他想要解开自己的困扰,也想要解开司玉的困扰。 那天在飞机上,沈确给了他一张名片。 是司玉的心理医生、杨于竹,哪怕只看过一次,哪怕最后也是以沈确挨两记耳光作为结局,但司玉的状态也有所好转。 贺云带他到这里来,也是这个原因:杨于竹在瑞士,他要带司玉去见她。 ——司玉不知道,贺云很紧张。 湖蓝色复古捷豹驶出黑山木屋。 贺云是很好的驾驶者,他可以握着司玉的指尖,放在唇边亲吻,单手驶下盘旋的山路。 淡紫色的晨曦就在前方,他只看得见贺云。 沈回曾告诉他,「试着去相信贺云,然后,再试着去相信更多的人。」 他原本觉得这很难,但贺云却将这一切都变得如此简单。 “贺云,我相信你。” 司玉站在街边,看着买了玫瑰花向他走来的贺云,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手握花束的贺云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