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桥上王国
“嗯！睡得好舒服。”盖伊很有精神的在吊铺上伸了个懒腰。 昨天晚上他偷偷写完日记，就主动出现在来找他的伯特面前，用拉肚子这个借口将事情糊弄过去，回到舱室听新室友们吹了会儿牛，就睡觉了。 本来他都做好了被吊铺晃得彻夜难眠的准备。但没想到依托世界上最顶尖的造舰工艺，海军本部的一级军舰优良的设计不但带来了绝佳的适航性，庞大的吨位还了超过世界上大部分民船的稳定性。在昨天那风平浪静的大海中，吊铺随着舰船航行微微晃动，不但没有让他难以入眠，反而给他一种很安全、很舒适的感觉，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盖伊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个婴儿，正躺在婴儿床上被母亲轻轻摇晃，说不出的舒服。 醒来后他虽然不记得梦中的经历，但充足的睡眠和一个好梦，让他消除了所有疲劳，精力格外充沛。 “早啊，伯特。”心情极好的盖伊对左边铺上的伯特打了个招呼。 “嗯？哦，早。”坐在吊铺上的伯特听到盖伊的招呼，愣了一下，才有些僵硬的转过头打了个招呼。 “伯特，你怎么了？不会是一夜没睡吧！”盖伊看到转过头的伯特差点从吊铺上掉下去。在他面前的兄弟顶着一副大大的黑眼圈，眼睛黯淡无光，脸也拉得老长，看神色就像刚破产了一样。 伯特抽动嘴角强笑了一下，“没事，就是换了床睡的不习惯。” 盖伊听了扶额叹道“伯特，我们去伟大航路是肯定要吃苦的。这才第一天你睡眠就出了问题，后面几个月的航行你怎么撑得下来。不要像小孩子一样娇气，要坚强，我们不能让妈妈、老爹他们失望！” “你这个小鬼知道什么！你知道发现自己还是一个非酋是何等绝望的事情吗？我不需要休息，只需要去欧洲的机票啊！”伯特想到凌晨时在迦勒底发生的惨剧“就满心愤懑。有苦说不出本就让他很恼火了，盖伊还来火上浇油，他心情更加恶劣，眼神也危险起来。 盖伊对此一无所觉，还继续对伯特说教，“你要好好向我学习，我可是很快就将心态调整过来了，已经完全适应了军舰上的生活。而且这艘本部军舰的生活条件比咱们支部的军舰好多了，最起码舱室的通风不错，要知足。好了，今天调整好心情，不要再抱怨了” “咔！” 伯特实在是不能再忍了，突然窜下床抓住摇头晃脑的盖伊，粗壮的右臂卡住他的脖子，咬牙吼道“小鬼，给你点机会就要翻天啊！还向你学习？不要抱怨？你那只耳朵听到我抱怨了！这是对慈祥兄长的态度吗？在你闯出大祸前，我要好好管教你！”伯特每说一个字右臂就增加一分力量，等他说完，盖伊已经口吐白沫翻白眼了。 旁边陆续醒来的室友们见到这个昨天就发生过好几次的兄弟友爱场面，都是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他们对于这位看着非常可怕，实际极其可怕的伯特中士可是相当敬畏的。 “好了好了，伯特中士，盖伊下士他一定知道错了，你就原谅他吧。咱们得赶紧去吃早饭，今天还得接着擦甲板呢。” 伯特闻声回头一看，见说话的是一位梳着奇怪风车头型的26、7岁军官，正是他们这个舱室军衔最高的77支部中尉布林布林。 昨天刚见面的时候，伯特还跟这位听过他的名声但有些不信的中尉小小较量了一下，让对方明白了实力的差距。虽然之后双方的气氛有些尴尬，但在选舱室临时队长的时候，伯特爽快的支持了对方，那点不愉快也就烟消云散了。而在中午和晚上喝了两回酒后，已经有了些不错的交情。 发现是他出言，伯特当然要给些面子，正好盖伊受到的教训也足够了，他就松开处于弥留状态的弟弟，笑着对中尉道“布林中尉，这个小鬼老是容易得意忘形，我得时刻教育，你别见怪。” 布林布林摆了摆手，“我知道你们兄弟感情好，刚才是在玩闹。只是时间确实不早了，咱们可不能让鲍伯上校抓住把柄，昨天那个第支部蠢猪的血可还没干呢！唉，库赞少将还是太年轻，又不怎么喜欢管事，权力都在鲍伯上校手里，他这个舰长现在就是船上的皇帝，咱们这些乘客只能老实听命。” “呵呵，库赞只是对咱们这些蚂蚁没兴趣罢了。最起码得出场自带b的才能引起他的注意。那个什么上校在咱们面前威风，在他面前就是应声虫。”伯特听出布林布林话里好像对青雉有些轻视，不禁觉得好笑。 不过提起昨天偷懒被抓住的肥猪准尉，伯特还是稍稍心有余悸的。他自己清理桅杆的时候也不是多老实。打鞭子到不怕，就是当众受罚太丢脸了些。 对中尉点了点头，伯特推了推还在吊铺上翻白眼的盖伊，“别装模作样了，你还没有这么脆弱。中尉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想当众挨鞭子就赶紧起来。” 盖伊闻言眼睛一翻，重新露出炯炯有神的褐色瞳孔，蜂腰一挺，身手矫健的从吊铺上翻了下来，果然就像伯特说的一样完全没事。 “哼！”盖伊下了吊铺狠狠瞪了伯特一下，又哼了一声，也不跟布林中尉打招呼，径直去洗漱了。 “中尉不好意思，我弟弟孩子气比较重。”伯特对耍性子的盖伊没辙，抱歉的对中尉笑了笑。 布林中尉明显没有把盖伊的孩子气放在心上，微笑着回道“没关系，年轻人都是一样的，咱们也去收拾一下吧。” 伯特笑着点了点头，就这样跟中尉边说笑着边整理好了一切，然后整个舱室30人一起去食堂用餐了。 不过盖伊明显对伯特的行为很生气，一直到食堂都没有跟他说一句话，就连伯特主动搭话都扭过头装没听见。直到吃饭的时候，伯特故意偷走了他的饼干，两兄弟才在例行的拌嘴争吵中恢复了正常。 时间就在伯特兄弟二人这样不断重复着拌嘴、吵架、盖伊被揍、伯特想办法和好、和好，再拌嘴、再吵架、盖伊再被揍、伯特再想办法和好、又和好的循环中飞速流逝，一眨眼他们已经出海快要一周了。 这一周，伯特他们这些东海精锐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了军舰的卫生大业中。每天上午擦甲板，下午刷船舱，时不时还要绑上绳子晃晃悠悠吊到船舷外面去擦船体，清理缆绳、升降船帆、清理炮膛也是必备项目，n度的打杂劳动让他们迅速适应了军舰的生活。特别是伯特和盖伊这样很少长时间出海的，更是完全把新兵训练时学会的技能都重新捡起来了。 “伯特，你说我们这两个月一直要这么度过吗？”刚结束了上午的工作，盖伊将胳膊架在船舷上无精打采的望着大海。 伯特将手上的磨石和沙桶放下，靠在船舷上望着天空调侃道“怎么？还不到一周，胸怀大志的盖伊就累了？你第二天可是还叫我跟你好好学习的。不会就让我学你垂头丧气吧！” 盖伊一听伯特的话立刻就炸毛了，转过身不满的喊道“我才没有垂头丧气呢！” “嘘！”伯特捂住盖伊的嘴，竖起手指嘘了一声。 “你小声点。工作是干完了，但要是让鲍伯看到咱们在这里望天，一定给咱们好看的。” 伯特说完，看到盖伊不停拍他的胳膊表示知道了，才把手从他的嘴上拿开。 “呸、呸。”盖伊一等伯特的手拿开，就对着大海啐了几口。 “喂、喂。不需要这样吧，我又没有上厕所。” “你、你还说。手上都是沙子，弄了我一嘴。”盖伊回过头白了伯特一眼。 伯特张开手看了看，还真是，手上满是清理甲板时沾上的细沙。随手甩了甩，略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盖伊说道“好了，是我不小心。这不是工作没办法嘛。别生气了。” 盖伊也知道伯特不是故意的，但还是习惯的哼了一声，才继续说道“我不是丧气，只是觉得现在的生活跟想象的不同罢了。本以为去伟大航路的行程会遇到各种险阻，海贼、海怪、暴风雨、大漩涡等等等等。我们这些海军在与敌人、自然的搏斗中拼尽全力，最终战胜无数险阻到达本部，受到以战国大将为首的海军高层热烈欢迎。可是现在每天就是擦甲板、擦甲板，不停的擦甲板，连风大点的天气都没遇到过，实在是无聊死了。比新兵训练的时候还要枯燥无趣！” “呵呵，海贼、海怪、暴风雨、大漩涡，你这个熊孩子怎么不说碰上白胡子呢！拼尽全力？是不是还要燃尽热血、青春无悔。呵呵呵，还大将迎接，真是服了！”伯特听盖伊越说越像三流的桥段，算是明白他不是嫌苦嫌累，而是觉得生活不够。 “盖伊，你说的那些我可是一个也不想遇上。”就在伯特捏了捏拳头，正想给笨蛋弟弟来个震撼教育时，布林中尉突然在他们身后出现了，他和伯特两人这段时间关系亲近了不少。 “中尉！”盖伊听见布林布林的声音，惊讶的转身。 “哈哈哈，我不是偷听，是正好到这里等着看那个“，无意听到的，别见怪呀。”布林中尉笑着对盖伊和伯特解释。 “没关系、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无聊，对伯特发发牢骚，没有别的意思，你才是别介意。”盖伊赶紧摆了摆手。 布林中尉走过来站到船舷边，望着大海说道“盖伊，你有雄心壮志是好事。可是身为一个老兵我还是要跟你说一句实话，对海军来说，风平浪静比什么都珍贵。与海贼、海怪的战斗或许很热血、与自然搏斗确实是充满n，但平平安安晋升才是最实际的。除非真的是怪物，一般经历你说的那些事越多，死的越快。我不知道见过多少做着英雄梦的家伙死在海上，他们不少都比我有天赋，但他们死了，我却晋升到了中尉，还得到了去伟大航路的机会。嘿嘿，这个世界上人们也许会讴歌牺牲的英雄，但只会羡慕活下来的胜利者“。所以啊，我认为现在这样无惊无险的到达本部最好不过了。” “中尉！我们是海军，与海贼战斗、面对危险不是很正常的事吗！狩猎海怪、战胜自然可以锻炼我们的体魄与精神，让我们更加强大。只有跨越这一切险阻，我们才能追寻到正义“。如果只是要平平安安晋升的话，去王国n或者世界n工作不就好了，为什么要当海军。虽然有些无礼，但你的观点我不能认同！”布林中尉的观点与盖伊的人生观可以说是背道而驰，让他连对方是长官也顾不得了，立刻出言反驳。 “熊孩子的三观很正嘛！”伯特暗暗对盖伊点了个赞，但没有说什么，只是冷眼旁观。 布林中尉听到盖伊近乎指责的话也没有生气，而是转头笑道“盖伊，有冲劲是好事。我也不是要对海贼视而不见，毕竟连职责都不履行的海军是没法晋升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正义需要选择正确的方法，不能蛮干。在这片海上那是行不通的！” “可是”盖伊还是觉得布林中尉的观点有问题，正要继续争辩，却被身边的伯特拉住了。 “不要再为了这些事烦心了，那个“到了！”伯特指着远方，语气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惊叹。 “那个“到了！”盖伊和布林中尉都知道是什么，闻言立刻顺着伯特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天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道无边无际的阴影横亘在广阔的大海上，盖伊下意识的呢喃“桥之国特奇拉沃尔夫。” “这个距离就能看见，这座连接世界之桥的高度可能会超出我的想象力极限！”伯特对这个剧情中惊鸿一瞥的传奇国度是闻名已久，这次他们军舰顺路护卫监狱船押送第6支部抓到的那些海贼和一些重刑犯来这里，他就想要好好见识见识了。尽管早有心理准备，但当亲眼看见的时候还是被彻底震住了。 此时船舷边已经聚集了很多想要见识这个传奇国度的海军，人们雅雀无声，所有人的精神都被那刚露出冰山一角的宏伟震慑了。而随着军舰不断前行，距离桥之国越来越近，那雄伟的身姿渐渐完全展露出来。 伯特已经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完全不知航行了多久，他只知道，当清清楚楚将这座大桥收入眼底的时候，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哥尔罗杰、蒙奇多拉格，你们疯了吗？竟然想挑战能创造出这种奇迹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