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乞丐都不如

    一场大雨倾盆而下，周放心急如焚来回在办公室里走着，雨声加轰隆隆的雷声，就像在打他的头一样。

    洪玲送来了饭菜，坐在椅子上，劝说无效，只能干看着他。

    “凡凡怀孕了？她怀孕了！”

    怀孕的人，在外面，吃饭了吗？孕吐反应厉害吗？害怕了吗？

    外面滂泼大雨，她孤身在外，洪羽和她前小姨子你侬我侬，吃着手擀面，太他妈的没天理了。

    “我们回去吧！凡凡她会回家的，你别自己吓自己好不好？”

    洪玲说的早就口干舌燥，这都接近天亮了，也该睡觉了，自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

    “她不会回家的，你哥太过分了，居然捆绑她，你说她还敢回家吗？你回去吧！”

    “不可能，我哥又不是变态狂，怎么可能绑着凡凡吗？你别被情绪所迷惑，客观来说，我哥是太在乎凡凡了，不想让她离开他半步，我觉得挺好的，要不你回家绑着我得了”

    被绑起来了，还在乎吗？

    “这是一种家庭暴力，是可以起诉的，凡凡你不了解，她崇尚自由，把她绑了，就像把鸟的翅膀折断，关进笼子里面，或者说是把她关进监狱里，一旦发现机会，她会跑，跑到我们都找不到的地方”

    洪玲不以为然，觉得夫妻有时候搞点小刺激，也能进一步促进感情的发展。

    “咔……”

    外面电闪雷鸣，周凡淋成了落汤鸡，冻得直哆嗦，站在一家店面门口，躲避风雨交加。

    老天爷就是不长眼，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一次又一次的把不幸带来，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条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陪伴她的有路灯，有风还有雨，还有几万伏特的闪电，还有雷声相伴，也是种享受。

    这辈子投胎做人，自己的人生就是一场恶作剧，下辈子一定不做人了，哪怕做一条狗，都比做人强。

    就是特想叔叔，自己暂时的离开，肯定给叔叔带来了很大的困扰，洪羽肯定不会轻易饶了叔叔，他是什么人，自己多少还是知道的。

    天亮了，一夜过去了，还好，虽然狼狈不堪，但是也比被他性虐强。

    有公交车站牌，大雨还在下，周凡跑了过去，抬头看看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

    嘉定区，自己现在居然在嘉定，那就离家很近了，也就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家了，可没有钱做公交车，也没有钱打出租车。

    回家一趟，换身干衣服，再吃点东西，然后找机会看叔叔一眼就走，离开这个地方。

    现在是大家都最困的时候，大雨中，周凡开始跑，一会躲躲雨，一会走走，有行人经过，还以为她是精神病医院跑出来的。

    “滴滴……”

    一辆出租车不停的朝周凡按喇叭，周凡扭头走着，不理会，自己没钱，不坐车。

    “滴滴……”

    周凡放开脚步，跑了起来踩着一个一个大水坑，脚上的休闲鞋原本沾的泥，早就洗的干干净净了。

    出租车开走了，周凡依旧走着，跑着，躲躲雨，已经忘了自己是饿还是冷，回家的想法占据了她的脑袋。

    雨小了，熟悉的大街到了，老天爷不开玩笑吗？

    街上的人陆续出来了，买菜的买菜，上班的还要上班，自己是闲人一个，不需要赶时间。

    在小区门口看了看，门卫处的老大爷今天不在，弯腰于玻璃门齐平，偷偷摸摸的进去了。

    电梯不敢坐，只好爬楼梯，迈着艰难的步伐，来到了自己熟悉的家。

    掀开门垫子，找到了钥匙，插进去开门，进去了。

    “你跑哪去了？怎么搞成这样？”

    世轩坐在沙发上，坐了一夜，心想着她一定会回来的。

    湿哒哒一身衣服，头发贴在脸上，站在门口，愣住了。

    世轩拿了条毛巾，给她擦着头和脸上的水，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你……怎么在我……”

    世轩拉她入怀，这一夜自己做个一切不好的假设，也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十分重大的决定。

    “洗澡，换衣服，我给你煮姜汤喝，不能这么说话”

    被她塞进了卫生间，调试好水温，世轩低头看着她说“叔都快急死了，家里乱成一锅粥，老妈一夜没睡，奈香哭了一晚上，你说你傻呀！出门怎么就不知道带手机”

    “求你……见到我，谁也不能……说……”

    周凡的牙直打架，冻的连句整话都说不成，抓着世轩的胳膊，祈求着他。

    “总要告诉叔一声，他就等着报警，交警队石叔让人出动了”

    整个淋在热水里，手脚麻了，没了感觉。

    “我发个信息给他，让他过来”

    周凡拉住了他，摇摇头说“我去找他”

    世轩看着她说“我给你拿衣服，放在门口，要通知洪羽吗？他就快急疯了”

    “不要，我不要，见他”

    本来就不打算再见他，现在即使听到他的名字，周凡也觉得空气稀薄，让人窒息。

    见她眼里都是恐惧，世轩只好听她的，关上卫生间的门，给她煮了东西吃。

    这一夜她在哪里过的？和洪羽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好好的家不回？宁愿在外面淋雨，以致清晨狼狈回家呢？

    冷水淋， 热水淋，感觉自己极其好笑，手脚上的勒痕印没有了，可紫红色还在，身上的也还没有消失。

    身上有多少印痕，心里就有多恨洪羽，更恨自己，没事惹上他干嘛？自作自受的结果。

    穿好干衣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世轩连吹风机都准备好了，站在一旁拿着吹风等着她。

    一语不发，坐在沙发上，接过世轩手里的吹风机，吹了起来。

    “把姜茶喝了，别感冒了”

    一碗姜茶，冒着热气，回想昨夜，自己是多么的凄惨，连一口热水都没有喝到，连一口饭也没有吃，自己像什么？连个乞丐都不如，乞丐还能舍下脸皮，跪在地上乞讨，而自己呢？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煮了一盒速冻水饺，你吃点，吃完我带你去叔那里”

    周凡摘下自己手上的两枚戒指，放在茶几上说“戒指能卖吗？你帮我把它们卖了，我需要钱，还有一个手表”

    这是婚戒，还有手表，都是洪羽买给她的，手表代表着什么意义，她也不知道吗？

    “钱吗？”  世轩掏出皮夹子，把里面的几张百元钞放在茶几上，把戒指推向她又说“戒指你收着，贵重物品，又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不能轻易说卖就卖”

    两枚戒指，静静放在茶几上面，她没有再看一眼，低头吃着饺子，心里都是辛酸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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