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节
“你脸红了耶！”被主播发现叶全的脸有些泛红，小k立马就笑了起来，“虽然才刚刚和你认识，不过真是让人越来越喜欢，相信也会有更多的人越来越喜欢你，现在我们来谈一谈这张专辑吧。” “嗯，好。”叶全点了点头。 “我发现专辑里大部分的歌曲都是你作词作曲，虽然我记得在电视台歌唱比赛的时候你有用过原创歌曲，不过那会儿好像也没有标榜自己是创作型歌手，所以看到你专辑的时候我真的是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小k说道。 叶全说道：“只是恰巧自己懂得一些音乐知识罢了，毕竟是自己的第一张专辑，想要让她变得更与众不同一些，可以说里面每一首歌都是我曾经经历过的一些情感。” “每一首歌都是经历过的情感吗？”小k咦了一声，看着电脑说道，“我们来看看，微博上有听众留言提问，一位叫‘小小苏’的网友留言说，在已经曝光的歌曲里有一首叫《梦》的歌曲让她印象很深刻，歌词写的唯美却又很现实残忍，如果这是你经历过的，能不能和我们分享一下这段经历呢？” 小k没有立刻让叶全回答，他说道：“先让我们稍微休息一下，广告后回来听一听叶全是怎么创作出这首《梦》的。” “靠！”坐在车子听广播的苏天安猛的用拳头砸了下方向盘，关键时刻进什么乱七八糟的广告。 “专辑里的每一首所写的歌曲都代表了曾经经历过的情感，啊——”苏天安抱着脑袋哀嚎了起来，什么时候专辑才可以正式销售啊，第一天预售的时候他就悄悄让人订了一千张，虽然很想一下子订他个几万张，不过这事情如果让叶全知道的话他就死定了。 结果磨啊磨的，到现在为止也只有订了一万张而已，苏天安听说叶全的专辑预订量已经过十万张了，就算没有算上他的这一万张，九万张的预订量在近年的华语歌坛也是很猛很厉害了，他家叶子果然厉害。 在焦急等待的同时，苏天安不忘记要么打电话要么发短信要么是网上留言的给电台发问题，有些事情当面问叶全不好问，借着电台的名义倒是简单多了。 过了几分钟以后广告结束了，主持人小k的声音再次响起：“欢迎大家回来，那么对于刚才的问题就请叶全来为我们解答吧。” 苏天安立马把音乐广播的声音放大，竖起耳朵专心致志的听着。 叶全清透又富有磁性的独特声音从收音机里传了出来：“这首歌虽然只是一首放在专辑b面的歌曲，但她对我来讲有着不一样的意义，能在这里和大家一起解读让我觉得很高兴。记得在最初这首歌曲写出来的时候，音乐制作人还告诉我，他在听完这首歌的demo以后觉得这首歌美好又残酷，让他感到心痛的同时又有一些惆怅。” “看起来只是一个类似周公梦蝶或者黄粱美梦一样的故事，但通过编曲以后，就有了让人身临其境的魔力。”叶全不急不缓的说着。 第三十六章—梦的故事 “不好意思，听起来有些自夸自卖，不过从公司的网站上我也收到了一些听众的反馈，这让我觉得很开心，因为那种藏在音乐里的感情有传达到他们的心里。”叶全稍微停顿了一下，他黑色的眼珠子在广播室的柔和灯光下点缀着点点的金色碎光，仿佛有一种深藏的情感正缓缓的流淌出来。 背景音乐被导播换成了《梦》，听着这熟悉的旋律，叶全再一次开口讲话，声音比以往低沉了几分，又柔和了一些。 “最开始的创作来源于一个梦，熟悉我的歌迷在我参加歌唱比赛的时候应该知道曾经有半年的时间我是毫无知觉地躺在医院里。”现在讲起这段往事来，叶全的心里已经掀不起太大的波涛了，他平静的叙述着，如同在讲述一个童话故事。 “在外人看来我是个不能动的植物人，但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有和人透露过，那就是在昏迷的半年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就像歌词里描迷的那样，我回到了年轻的时候，以为一切可以从头开始，我遇到了能真心待我的朋友与爱人，我以为可以改变历史，但最后似乎又什么都没有改变。”几乎是轻描淡写的，叶全通过电台节目第一次讲述了自己的这段特殊过往。 由于歌词写的很隐晦，表达的也是即使梦醒了也要继续活下去，坚强的面对生活中的困难这些向上励志的主题。电台主播也没有过多的挖掘叶全的这段过往，只是好奇的又问了几个问题，同时对叶全当年醒过来的幸运表示了高兴。 就在叶全上了电台的第二天，有视烦网站提前泄出了叶全这首《梦》的mv。 一个小小的mv，陈嘉树把它搬到了自己家里的家庭影院里，偌大的房间里没有一扇窗户，精致奢华而又大气的家庭影院中只有他一个人坐在正中央的皮椅子上，目不转睛地望着大屏幕上正在播放着的mv。 尽管是提前泄露，但mv拍摄得极为清晰，整整十分钟的歌曲mv更像是一个精致的微电影，叶全本人并没有在里面出演角色，只有偶尔的画面闪现，作为歌者的他坐在纯白色的房间里独自弹奏着钢琴轻轻唱着。 mv故事的开端让陈嘉树的瞳扎骤然扩大，mv女主角一个平凡普通的上班族在路上看到了冲上公路的孩子，她冲过去把孩子推开，却在转头的瞬间看到一辆跑车正朝她奔驰而来。 一阵白光闪过，等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变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完整而美好的家庭，新的学校新的人生，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对未来充满了希望的孩子，在这一段美好却又虚幻的人生里渐渐成长。 身边有两个愿意为她打架的男孩子，偶尔三个人在一起像是朋友，偶尔又会因为一些事情而争吵。 她和他花国里干净甜美的亲吻，他在她失意落魄时给予温暖和怀抱。 画面里的女主角一天天长大，时间一天天过去，在她以为永远都不会回到现实的时候，她被几个黑衣保镖从高楼上推了下去。 又是一阵满屏的白光，待白光渐渐散去，叶全温柔的声音轻唱着歌曲，画面里是最开始的一幕，女主角呆呆地坐在医院的病床上，她的手腕上还缠绕着针管，在观众感到一些绝望和失落的时候，一个男人推门而入。 女主角望着那个男人默默流下了眼泪，尽管画面没有给男人正脸，但是从侧面的身影看起来应该是女主角梦里曾经爱过的一个男人。 或许此时会有大批听众欢呼幸好不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又有人开始以这个没有结局的微电影为原型为女主角写下了后续，无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但只有坐在大屏幕前的陈嘉树明白，故事远远没有那么圆满。 mv已经结束了，屏幕黑漆漆的一片，房间里只有几盏昏暗的壁灯勉强不让陈嘉树被黑暗所吞没，他愣愣地坐在那里好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像是突然明白了一些什么，可这些事情又让他没有办法立刻接受。 如果说mv的前面他还没有彻底理解的话，当最后女主角在医院里看到男人流下眼泪的那一幕，让陈嘉树彻底想起来了。 去年叶全在医院刚刚醒来的时候他曾经进去过病房，也看到过类似的画面在他眼前发生，叶全那时候看着他的神情前所未有的清晰了起来，不像是第一次见面，更像是天人分离之后再一次遇到时，那种压抑着的、痛苦的、又充满希望与喜悦的泪水，在看到他的一瞬间无法抑制的流淌了下来。 只是那个时候，陈嘉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只是奇怪的转身离开了。 如果那一切都是真的—— 陈嘉树捂住了自己的胸口，那个时候的叶全会有多无助，多难受，又有多么的彷徨无措呢？ 【你不是谁的替身，陈嘉树就是陈嘉树】【我没有透过你看着谁！没有！】 “叶子——”陈嘉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转身几乎是用跑的离开了房间，他想要见到那个男人，立刻！ 。…… “mv提前泄出没有办法再把它收回去，虽然有一些出乎意料，不过mv播出以后的放果不错，有了‘泄露’的噱头和前几天上电台的效应，第一天的播放量已经突破了四十万，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和播放mv的视频网站合作，你的意见呢？” 经纪人莉莉在知道这事情后第一时间和叶全联系上了，当初在选择专辑拍摄mv的时候叶全坚持第一个要拍摄的mv必须是《梦》这首歌，尽管这首歌一直都没有被作为是专辑的主打歌曲，但从某种意义上来看，这首歌更像是这张专辑的灵魂所在。 原本唱片公司的计划是，在一系列的打歌之后最后放出这首《梦》的mv作为整张专辑的结束，可惜公司内部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收钱把mv提前泄露了出去，打乱了叶全专辑的宣传计刻。 好在mv播出以后引起了不小的讨论，也算是为明天专辑的正式发售打了一剂强心针。 “都已经播出了也只能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寻找最优的办法，和视频网站合作也不算是一个下下策，反正mv的意义也是帮助专辑的推广。”叶全点了点头，此前他已经做好了专辑会有歌曲泄露的准备，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这种事情都是习以为常。 只是没想到，这次泄露的居然是专辑的第一支mv。 叶全暗暗叹气，原本把这支mv放在最后的意思就是尽量隐藏起来不要弄得太吸引人注意，结果反倒是一出来好像就有不少人观看。 “行，那这事情我帮你监督着去，有了结果就打电话给你。”莉莉起身说道。 “嗯，我送你出去。” 叶全把莉莉送到了楼下，目送着对方开车离开才有转回到屋子里去，这个时间不少人都已经放假了，掐指算算，好像没几天就要到春节了。 去年的时候错过了圣诞节，也错过了新年的第一天，今年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春节在工作里度过，此前也有不少电视台向他发出了邀请，不过叶全基本上把需要年三十到初三出演的工作全都婉拒了。 现在，他也有“家人”需要陪伴了啊。 才刚刚进了家门，叶全就听到安放在墙壁上的通讯器里传来门卫室的电话声，他走过去按下了接听键，门卫室的保安都没有开口说话，叶全就已经听到了苏天安那嚷嚷着的大嗓门。 【叶全！让我进去，我有话要和你讲，快让我进去！如果你不让我进去，我就二十四小时蹲在小区门口等着你！想让我冻死就尽管把我关在门外！】轰隆隆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就像是雷雨天下起了暴雨一样砸得地面闷声作响。 【叶、叶先生——】保安显然受惊过度，似乎是一边拉着苏天安，一边好不容易喘口气讲上几句话。 但苏天安又夺取了话语权，那轰隆隆好像打雷一样的声音再次响起在通讯器里【叶全！你他妈的要给我负责，拿走了我的心又吃了我的人，现在别想赖账！】 叶全额头上似乎浮出青筋来，他冲门卫室里胡乱的苏天安吼道：“别嚷嚷了！再嚷嚷你干脆去冻死算了！让这个神经病进来！” 【还有我，叶全】 这个声音是，陈嘉树？ 第三十七章—不再是秘密的秘密 叶全深深的觉得苏天安这个人已经从流氓向着无赖的方向转变，之前苏天安不是没有找上门来过，但叶全全部用“不在家”的借口把人挡回去了，这回可好了，苏天安连之前爱惜的面子都不要了。 虽说小区的保密性很好，叶全也不想他的事情被闹得沸沸扬扬，或者被其他住户投诉。 “请。”叶全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坐在他对面的两个男人面前，杯子搁在了黑色的钢化玻璃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这声响就跟招魂幡似的让有些发愣的陈嘉树眨了眨眼睛，然后抬起头用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叶全。 对于苏天安和陈嘉树，叶全不觉得他需要好好的或者盛情款待这两个家伙。 尤其是陈嘉树，去年冬天在美国趁着他酒醉就——隔天醒来没看到陈嘉树倒是看到了宫城，虽说宫城向来是个思想开放肚子里能放大海的人，叶全多多少少还是会觉得很不好意思。 没有把他们丢出去，只给两杯白开水就已经算是上等的待遇了。 “你们来这里不会是打算一直盯着我看吧？”往对面的沙发上一坐，叶全双手抱在胸前冷眼打量着苏天安和陈嘉树来。 这两个人不是一直不和盘吗？今天居然会同时跑到他家来了，要是有什么事情的话，怎么从进门开始就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从明天开始专辑就进入了正式销售期，这也意味着叶全要开始忙于到各个城市进行签售演唱的宣传，今天是他最后一天休息，苏天安和陈嘉树最好不要浪费他的休息时间。 “专辑里的每一首你创作的歌曲都是你根据自己的经历得到的灵感，这些都是真的对不对？视频网站上有写，今天泄露的那首《梦》的mv你参与了全部创作的过程，那应该也是有你的情感在里面吧？叶全——都是真的吗？”苏天安第一个按耐不住的问了出来，他的两片嘴唇微微有些颤抖，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 那天晚上听了电台直播以后苏天安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直到今天看了视频网站上那首《梦》的mv以后他终于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 尽管mv最后女主角醒来看到的那个人不是他，可苏天安对mv里所描述的那六年中的一些场景，以及最开始和女主角成为同桌的那个少年有着强烈的熟悉感，那副臭显摆的模样简直和他二十年前一模一样！甚至开过的车，一些行为习惯，完全就是年轻版的苏天安。 二十年前苏天安可还不认识叶全，叶全是怎么知道二十年前他的那些习惯的？还是，这一切仅仅是巧合？ 可又怎么解释，当他十年后在酒店里第一次和叶全见面的时候，为什么叶全会主动的拥抱他，那时候叶全眼里流露出的感情真挚而又深切，甚至还带了一些脆弱和无助，好像只要抱着他，叶全就能感觉到安稳一样。 他不明白之前为什么叶全对他那么好，而这个困扰了他很久的答案，是不是就在那个mv里？ “什么都是真的？”抱在胸前的双手缓慢地放了下来，叶全后知后觉的发现了这两个人来找他的原因。 拍摄mv的时候他基本上和苏天安或者陈嘉树几乎没什么联系，当时一心只想把那六年的剪影拍出来，那些秘密无法亲口说出来，但却可以借由其他形式抒发而出。 在心里憋了整整一年，叶全真的很需要通过一个微电影的形式把心里的秘密诉说出来，虽然偶尔脑袋里也会闪现“如果陈嘉树或者苏天安看到了会怎么想”这种想法，但又没有足够的信心让他认为这两个男人真的会把现实和一个mv联系起来。 “只是一首歌和一个mv而已。”叶全没有正面肯定也没有给予否定的回答。 “一首歌和一个mv？”苏天安望着叶全，试图从男人冷清的眼眸里找到一些答案，那双让他怀念不已的美丽眼睛微微有些闪烁，像是穿过窗户洒在叶全眼脸上的细碎金色阳光，又像是叶全闪烁不定的心。 不管真相是什么样的，苏天安可以确信叶全没有和他们说实话。 这个男人，从来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苏天安的嘴角慢慢浮现出笑意来，他知道应该怎么去套叶全的话了，这诡异的笑容让叶全提起了警惕心。 “刚开始的时候你对我那么好，不是因为十年前的苏天安对不对？”苏天安开始用询问的方式来探究答案，他紧紧盯着叶全的眼睛，对方的黑色眼瞳在最开始的沉静得像夜晚的一潭潮水，苏天安压低了声音，“是因为在那个梦里，你爱过一个叫‘苏天安’的男人，二十年前的苏天安。” 那沉静得像夜晚潮水的眼睛里泛起一丝丝波纹，就像是被人丢进了一块石头一样。 这种听起来诡异又无法让人置信的话，苏天安怎么就可以直接说出口？心里掀起了小小的波涛，表面上叶全还是笑着说道：“那只是一个经过艺术加工的mv，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昏迷的半年里真的回到过去六年吧？” “我也没有讲你有在梦里回到过去六年。”苏天安一副“逮着你了”的模样。 一直没吭气的陈嘉树拿起水杯塞给了旁边的苏天安：“说了那么多，润润喉咙。” “哼。”知道陈嘉树有话要问叶全，苏天安拿过水杯“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今天他们两个人会凑到一起来叶全家里纯属巧合，不过是碰巧在门卫室的时候遇到了对方，虽然陈嘉树没说什么，但苏天安猜到陈嘉树来的目的和自己一样。 想想还真是可笑啊，他们都是曾经拥有过叶全的人，如果当时少了一些怀疑和犹豫，多一些信任和真诚的话，今天又何必坐在这里面对已经对他们失望了的叶全。 “你没有透过我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男人，是因为你从始至终看着的人只是一个叫‘陈嘉树’的男人而已。”陈嘉树紧紧握着手里的钢化玻璃杯，比起苏天安来，mv结尾在医院里的那一幕已经足够让陈嘉树相信那首《梦》真的不仅仅只是一个艺术创作。 “对不起。”没有再说其他的，陈嘉树居然低下头说了道歉的话。 苏天安不理解，叶全也愣了一下，但叶全很快就反应过来陈嘉树的意思。 如果是以前他们还在交往的时候，叶全即使告诉了陈嘉树自己的秘密，估计对方也不会相信他的话，现在的道歉，是为当时陈嘉树给予叶全的那种不信任道歉。 屋子里突然陷入了一种泥沼似的安静里，苏天安左看看陈嘉树，右看看不声不语的叶全，这种压抑的气氛快让他呼吸不过来了，正想开口大喊一声“不管答案是什么说出来就是了”，叶全就打破了这片沉寂。 “没错。”叶全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低头望着自己紧紧交缠在一起的十指，“我在昏迷的半年里回到了二十年前，十六岁，在那个梦里我遇到了苏天安，遇到了陈嘉树。我们变成了同班同学，成了同宿舍的舍友，我曾经和陈嘉树一起创业，曾经和苏天安在一起互相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