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 各方计算

    “上吧！小银！”

    银色的光球回应着科洛特的呼唤，盘旋着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撞向艾利亚特的腹部，红发的女骑士竖起手中的长剑，用骑士剑的剑身挡住了这次撞击，却依然被冲击的力量迫退了几步。

    “这力量已经接近骑士的一击了吧。”

    “用魔力辅助后还能更进一步。”

    艾利亚特惊讶于精灵的力量，这还仅仅是物理性的冲击，高等精灵历来以魔法著称，号称是唯一可以抗衡恶魔的种族，眼前科洛特的精灵应该还是新生阶段，似乎没有使用魔法的迹象，但是仅仅是目前的冲击力也足够惊人了，只是名字好像稍微矬了点。

    艾利亚特有些羡慕，狠狠瞪了一下还在折腾精灵蛋的李立，仅有的两颗精灵蛋居然没有自己的份，要知道精灵可是仅次于恶魔的强大力量，最初她也在召唤精灵和召唤恶魔间犹豫了很久。而现在那颗珍贵的精灵蛋正被李立泡在粘稠的蛋黄酱里，据说是要用美食勾引下未诞生的精灵，不过把蛋放在蛋黄酱里的行为真的不会引起反感吗？艾利亚特对此深表怀疑。

    吉尔和卡伊这两天都没有来访，大概是考虑艾利亚失败后的心情不想来做出气筒，实际上艾利亚特并没有因此消沉，知道差距后才能有目标的追赶，作为一名合格的骑士，艾利亚特不会被一场失败折服。同时艾利亚特也接受了公主骑士的邀请，只是赴职时间改为了解决家族问题之后，科洛特原本也没有用守护骑士的头衔约束好友的想法，所以两人很愉快的达成了一致。

    王都的远行对李立而言和旅游差不多，首都七日游、皇宫一日游之类的感觉，去艾利亚特的家族做个家访然后应邀去皇宫转转，这些都没有寻找线索来的重要，而且贝拉·莫丽——那位成熟美丽的女院长显然知道一些关于自己的信息，不管对方是否用这个理由吸引自己留下，李立最终都会回到这里，对他而言多一点线索就多一分希望，或许这位充满神秘感的女性会给出一些建议。

    顺便说下，艾利亚特似乎和这位女院长不仅仅是师徒的关系，从科洛特那里得到院长大人的名字时总觉得他们的关系十分亲密，贝拉姑姑的称呼让李立产生了很多联想，可惜因为怕挨揍无法向艾利亚特确认。

    “公主殿下，请务必注意安全，最近发现新的追踪者，所属势力尚未确认。”

    早晨的热身运动结束，看到公主和艾利亚特准备出发前往学院，侍卫长尤莉做出了应有的提醒，虽然有自己贴身保护，但新出现的情况应该让穆拉家的骑士有所准备，公主那边在发现的同时就已经汇报过了。

    “又是被莉莉吸引来的狂蜂浪蝶？”

    “喂喂，用词不当吧。”

    艾利亚特偶尔会秀一把中文，只是和那些学习中文的老外差不多，成语词汇的使用总是有些微妙的偏差，经常会引起李立的抗议。

    “我的意见是警惕一下就可以，王都之行后类似的情况会少很多。”

    科洛特的意思是当李立确定成为利贝尔特王国名下的中立派后，针对他的拉拢和监视行动就会缓和下来，毕竟自由的恶魔和有势力支持的恶魔相比前者危险度更高也更容易说服。

    科洛特可以直接向卫队下达命令，不过因为涉及到好友所以只是用建议的方式提出，艾利亚特原本也不擅长处理这类事情，不然上一次也不会直接和组织的恶魔对上，这一次吸取教训的艾利亚特很快接受了好友的建议。

    “二位大人，目标出现了！”

    末日教会隐藏的据点中，负责协助的监视人员很快将情报传递了回来，末日论的散布者被人类的教廷定义为邪恶教派，所以在人类的国家中必须隐藏起来，一旦被发现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据说末日教派的教廷设立在人烟稀少的南方荒原，但是从未得到证实，野蛮人不会在意荒原上的人类属于哪种信仰，而南方的旧教会同样没有任何消息传出，所以大部分人都只是把这当作虚假的传闻。

    行动？

    立刻！

    恶魔通常都很有耐性，只是窝在这种狭小的隐蔽处让两个人的耐性消磨的差不多了。

    “等等，两位大人，目标很可能已经进入学院的保护范围，建议在归程时行动，由我等牵制对方的护卫，两位大人达成目标后可以沿西侧的线路撤离，那里有几处交易点，有我们的同胞接应。”

    善于隐藏的末日教派成员对于逃跑特别擅长，路线、隐蔽补给点甚至交通工具都一应俱全，对于“黄昏”的两位成员而言，带走自由都市的恶魔是拯救自己的同胞，但是末日教会派的人可不傻，在自由都市掠夺学院所属的恶魔，尤其是这个恶魔与利贝尔特贵族有所关联，这两位大人的行动等同于同时向自由都市和利贝尔特王国挑衅，弄不好本地的所有教派成员都会被连根拔起，所以末日教会的成员在商讨后决定，要用最快的速度辅助两位大人完成任务然后立刻撤离，这样以来留给对方查证的线索就能最大程度的减少，或许可以舍弃一两个据点保证大多数人的安全。

    考虑。

    可行。

    因为接到的命令里有提到尽可能不要被太多人察觉的要求，所以两人默契的选择听从建议，并不是觉得思考问题比较麻烦——大概吧。

    “那么我等先行做出布置，稍后由其他同胞引领二位前往攻击点。”

    和这两位的接触越少越好，负责协助的人是末日教派在自由都市的首领，既然确定会会引发大动静，自然要尽可能撇清关系，侦查时的接触可以用老鼠的身份解释，但是如果接触太频繁就会引起怀疑，自由都市虽然号称是不设防的自由之地，但是实际上无论是学院还是市政厅都会保留一定程度的警戒，带着两个奇怪的人出现在重要人物的宅邸附近，大概早已在监视人员面前留下了印象。

    悄悄对属下交代了一下，首领开始考虑如何制造些技能吸引对方注意又不用暴露身份的麻烦，斗殴其实是最简单的办法，自由都市的佣兵很多，彼此间有摩擦的也不在少数，在酒馆或者中介所稍微挑拨一下就可以了，参与人员要全部消失，避免查到线索，地点要距离对方行动路线有一段距离，这样既能吸引注意也不会引起警觉，万一有人失手被抓也不会与袭击直接产生关联…

    而另一方，罗基·萨恩同样也得到了消息。

    “老鼠们动了。”

    听到下属的回报，罗基的脸浮现出怪异的笑容，计划中的目标没有达成，却意外获得了另外的信息。能够配合“黄昏”行动的人类无疑与末日教派有所关联，尽管不是北方的那群老鼠，但是也能拷问出一些线索，这样一来就能够尽快解决狮心领的问题，也不用继续承受利贝尔特王国的压力了。

    “这个功劳似乎不亚于拉拢自由都市的恶魔。”

    “毫无意义。”

    严格说来罗基与他的恶魔并不是传统的契约关系，只能算作合作者，与他关联的恶魔可以借助他施展一些魔法，而罗基则可以借用一部分恶魔的力量，“黎明”将这种关系称为临时契约，兼顾了契约型和依附型恶魔的优势，这种方式还是借助了高等精灵的灵感，“黎明”认为既然这个世界的人可以接受精灵使的存在，那么恶魔的使者应该也不会特别抗拒。

    和罗基不同，他的伙伴只会以同族为优先，人类的考虑是次要的，“黄昏”从未把末日论者视为同族，地位比起使魔更低，所以是否能够彻底消灭末日教派根本无关紧要，罗基的恶魔伙伴认为不需要浪费这么多时间在无关的事情上。

    “如果我们能够证明袭击者是‘黄昏’的爪牙，说服不是更有把握一些。”

    “对于吾辈，这并不是加入的理由。”

    恶魔的报复心没有这么重，弱者服从强者是普遍的心理，但是随着对人类社会的逐渐了解，也有部分不愿加入两方阵营的中立派，与人类最古老的王国利贝尔特合作就是其中一种选择，力量然后获得庇护，拥有智慧力量却相对弱小的恶魔有可能选择这种方式，而现在，“黎明”和“黄昏”都在打他们的主意，平衡的天平正在逐渐倾斜，至于倾向哪边就要看哪一方能够拉拢更多的同胞了。

    罗基主张的“击溃袭击者并证明他们身份”是希望借助恶魔的力量对抗他们的同类，而罗基的恶魔同伴则不愿节外生枝，只需要解决莉莉的麻烦，让其顺从于己方。

    最终罗基没有说服他的伙伴，只能将消息传递回国，等待负责追缉末日教派的人员来接手，反正这群家伙一时半会也跑不到哪去，线索虽然不会有太大的功绩但是同样也不会有过错，罗基的目标更加远大，任何一个小小的瑕疵都会成为竞争对手攻击的目标。

    双方人员都将目标锁定在城区主线路与居住区的边界处，这里地域开阔适合袭击，达成目标后又可以快速遁入居住区撤离，是最适合袭击的地点，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成功率最高，而接下来双方要做的就是等待各自的目标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