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馆中谈判
“你……” 唰，普通的手掌却宛若刀口般锋利，轻易刺穿黄啸的腹部，当其被抽取而出之时，新鲜的血液染红了白皙的手，从纤细的指尖环绕了会后，残忍地滴落于地。 黄啸受此攻击，体表上的毛发迅速收缩，最终从猩猩化作普通人的模样，右手捂着破开一道缝隙大小的伤口，向后趔趄了几步摇摇欲坠。 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几步前闭着眼睛的柳紫涵，眼神迷离，周遭的一切事物渐渐地变得模糊。没走得几步，就跌倒在地，另一只手急忙撑在地上，但整体已经是气息垂危。 “想必这孟妮雅口中所说的羁绊者，便是被她所操控的傀儡。而且，成为了羁绊者后，身体的力量估计能得到几何倍数的增长，否则也不可能凭借手掌的力量，就能击穿黄啸。” “奇怪的是，为何柳紫涵直到现在才发作，变成羁绊者，而不提前偷袭黄啸，甚至也没使用轮回技，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古怪。” 夜风将方才那幕看在眼里，对孟妮雅的轮回技更是多留意了几分。 “也许，成为羁绊者有着先决条件。先决条件是什么，只能从孟妮雅的口中问出答案。” “很奇怪吧？！” 夜风正想着对付孟妮雅的方法之时，孟妮雅的声音却是从他的耳畔响起。但实际上，声音并非是非常清晰，反而是在黄啸那边被听得一清二楚。 “为什么紫涵会突然对你动手了呢？不过，我可不会告诉你的哦。她现在，可是独属于我的羁绊者哦。呐，紫涵。” 柳紫涵虽说闭着眼睛，但仿佛听到了孟妮雅的声音，本在贯穿黄啸后迈向夜风的过程中，停了下来，螓首转向了正常化的黄啸，像死物般一动不动。 孟妮雅似乎是觉得铲除了心腹大患，没有丝毫顾及地走到了曾经与她为敌的柳紫涵身旁，将她红白相间的手掌抓起放在眼前，偏着头观察了一阵后，嘟着嘴，有些埋怨地说道：“被猩猩给弄脏了呢，回去后我会好好帮你洗干净的。” 黄啸听着孟妮雅颇为讽刺的话，想要说些什么，但话还没到嘴边，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势，顿时咳出几口血。之后，他只能无奈地半跪在地，等待着四周虎视眈眈羁绊者的最终审判。 “喂，剩下的那个。” 孟妮雅很快松开了柳紫涵的手，却是望向了夜风那边，甜美地笑着，随意问道：“黄啸看样子是你的好友，但他受伤后你却无动于衷，好镇定呢，连我都自愧不如。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哪位，但你要不要选择和我合作呢？我身后的羁绊者，可是要恢复行动了哦。” 孟妮雅表面上是请求合作，实际上却是用存活的羁绊者来威胁夜风。 夜风望向了孟妮雅之前的方位，那里有好几块冰雕，此时正在渐渐融化，被冻住的闭眼学生，似乎也在逐渐恢复生机。 ‘她的轮回技已经暴露，但还不知道我的轮回技，此人也是谨慎。’ 夜风没有思考片刻便回应道：“什么个合作方法。” 孟妮雅原以为夜风会犹豫再三，但却没料他回答得那么爽快，霎时间对夜风有些满意。 “我与你停战。只要你答应我，我便送你离开结界，同时把黄啸送你升……嗯，我可不知道你的轮回次数，不知黄啸够不够你升级呢？” “升级？”夜风也不隐藏着困惑，而是直接脱口而出。 “看来你并不知道呢。”孟妮雅笑得很是甜美，但在夜风眼中，却是笑里藏刀的感觉。 “他们两人应该也不知道。反正在组织里也不是什么秘密，我就告诉你吧。消灭经历轮回次数大于等于自身的轮回者，自身的轮回技，可是能得到一次升级的机会，但每种轮回次数的轮回者，最多升级一次。紫涵和黄啸都经历了两次了呢，虽说对我没用，不过，我可需要他们其中一人，紫涵就够了。剩下那个猩猩对我来说太恶心了，送你也没关系。” “组织？” “组织”二字一出，立即让夜风回忆起前几次通关了轮回副本后，返回到现实世界时，所调查到的许多“井月泉”案件，以及从柯西侦探口中探得的古井、泉水、月亮的“三图事件”之事。 “柯西曾经说过，三图事件的死者十中有**是异能者。假若柯西所言不假，那死者的死因以及凶手的杀人动机，倒是能有些眉目。” “消灭经历轮回次数大于等于自身的轮回者，同种次数下，有且仅能升级一次。但升级可不简单。之前的副本中，我获得了升级的机会，恶龙之力——衣功能也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既然轮回技能得到升级，一般的轮回者为了能在轮回世界中存活，消灭其他的轮回者便值得进行冒险，更有甚者还可能不择手段。恐怕‘井月泉’组织，干得便是此种勾当。” “也难怪，在古厄岛副本中，心灵控师能有具备多种效果的轮回技，看来她少不了好几次的升级。而她这几次的升级，极有可能是得益于在现实世界中‘消灭’其他轮回者而获得的。” 夜风的推测并非没有道理。首先，在每次通关轮回副本后，金文验证他真传轮回使徒的通过，之后便是提示优先升级。轮回世界中的升级肯定要达到某种苛刻的条件，不然就不会以‘优先’作为升级的前缀。所以，心灵控师拥有“真传轮回使徒”身份的可能性并不高。 其次“消灭升级”也是受到“大于等于自身，同种轮回次数最多升级一次”的约束。更何况“消灭升级”并非是某种优先条件，而是额外条件。也因此，心灵控师升级的次数一般不会太多。 关于通关轮回副本后对应真传轮回使徒升级的“优先”是相对于何而言，夜风还没有头绪。至于升级轮回技除了孟妮雅提到的，还存不存在其他的额外条件，他也不太清楚。 “唉，若是在轮回世界中穿上其他轮回者，能将他们的记忆保持到穿上皮衣前的记忆，说不定我早就知道这件要事了。或者像暴食魔女那样，使用戮刺魔铠传输记忆也行啊。” 在轮回世界中，穿上轮回者皮衣，只能获得他们进入轮回副本后穿上皮衣之前的记忆，以及唤醒之后的记忆。若是能得到衣身在现实世界的记忆，夜风也不至于从孟妮雅的口中得到“消灭升级”的事情。或者能像穿上方芷洛这类的正常人或是立华琉璃这类的土著，获得他们所有的记忆就更好。 古厄岛中，他可是穿上过龙翼甲士的皮衣。龙翼甲士的能力毋庸置疑，肯定也清楚许多他所不知道的细节。 此外，夜风在短时间内，还想到孟妮雅话中存在的一个问题——消灭经历轮回次数大于等于自身的轮回者，轮回技可以得到多少次升级呢？按照一般的逻辑而言，消灭同种轮回次数的轮回者只有一次，但也无法排除多次的可能性。 “只要消灭一名符合条件的其他轮回者，这个问题很快就有答案。” “还有个诡异的地方。孟妮雅说升级轮回技，不是‘杀死’，‘致残’，而是‘消灭’，其中必定还有点门道。” 夜风陡然觉得，孟妮雅身上十之**有关于他目前许多困惑的种种答案，甚至他隐约觉得，孟妮雅所说的“组织”，指的便是“井月泉”。夜风很想摧毁困扰他许久的问题囚笼，但如何从孟妮雅处得到一点口风，却别无办法。 毕竟，用寻常的方法想要从一个正常人的口中探出点事情本就有些难度，更不用说孟妮雅至少是经历过两次轮回副本的轮回者，简直难上加难。 “只是不知道，在现实世界中穿上轮回者皮衣，会不会像穿上正常人皮衣和穿上轮回世界土著皮衣那样，获得她们的所有记忆？若是将孟妮雅化作皮衣穿上后，又是像轮回世界时穿上轮回者皮衣那样，缺少之前的所有记忆，那我可要遭罪了。” “不过，现在的重点是，我该如何解决她，才不会引起外界的猜忌和怀疑？如果她说的‘组织’能力通天，或许能在我动手的刹那便掌握我的目的和行踪……这点不难，只能拥有一名类似心灵控师轮回技能力的成员，随时都能窥伺我的思想。不仅如此，现实世界也不比轮回世界。我穿上孟妮雅的皮衣，‘夜风’的行踪可是会突然消失，难免会引起学校等社会组织的警觉。” “非必要情况下，还是小心为上。但凡事总有例外，希望不要等到我穿上她的皮衣的时候。” 虽说如此想，但夜风却是知晓，例外总不会缺席。像人魔界副本，他不得已穿上暴食魔女皮衣。又如同圣魔法大陆上，他为保生存与队友为敌。以及为了全员逃出古厄岛而穿上其他人的皮衣。这些都是不得已而为之，也由不得他的选择。 脑海中迅速浮现了几个目前难以解决的问题，但实际时间的流速仅仅逝去了两秒不到而已。而此前孟妮雅要求他合作的事情，夜风的心中却是有了答案。 “我答应你。” 夜风思考了一阵才回答。 方才柳紫涵轮回技失效变成羁绊者后，夜风就坚信孟妮雅手中一定有着底牌。底牌的能力和数量还不清楚，并不会贸然和孟妮雅为敌。 但同意归同意，夜风倒是集中注意力，余光正在演会馆中扫过，寻找合适的傀儡，伺机而动。孟妮雅特意用梏生结界困住校内所有人，目的并不单纯，夜风绝不会掉以轻心。 “你回答得真快，不过，时间正好。”夜风爽快的回复，让孟妮雅很是满意。但下一秒，她的眸子爆发了杀意。四面八方的羁绊者，刹那间将夜风包围得水泄不通。背后已经融化的五名羁绊者，更是死死地守在孟妮雅的身旁，封锁了所有攻击方向。 即在此时，夜风也察觉到，他的轮回技就如同刚才的柳紫涵那般，竟然失效。无论对随便一名羁绊者使用恶龙之力——偶，都无法得到心声的回应。 “谈判时间已经结束，你就乖乖地成为我的羁绊者吧。” 孟妮雅轻笑着，目中的杀意一览无余。她朝着夜风的方向一指，几乎所有的羁绊者露出狰狞的獠牙，一拥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