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不可妄议他人
听见这个声音，众人不由抬头向空中望去，只见空中佛光闪耀，一件袈裟四面平展、御空而来，上面闭目盘坐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和尚，在老和尚的身后，还站了两个年轻的和尚。 “哎呀！果然是法源神僧。”有识得老和尚的人随即叫了起来。 “阿弥陀佛！各位施主，老衲有礼了！”袈裟从空中缓缓落下，法源睁目起身，高宣了一声佛号。身后的两名和尚也环绕着四周合十作礼。 陆崇文连忙从虚空踏下，笑道“法源大师，为何来得这般晚？就在方才，贵寺有一位高僧从远空经过，然而不到片刻功夫又朝着天龙院方向返回了。” “阿弥陀佛，竟有此事？”法源面色讶然，将袈裟披好后，接着又道“陆施主可知是我寺中的哪一位师兄？” 陆崇文摇了摇头，“就是不知道，所以这才出声询问，没想到大师正好也赶来了。” “那就奇怪了？”法源皱眉沉思，片刻后喃喃道“莫非是我师兄法照又或者是法海？” 汤婆婆缓缓走了上来，沉声道“法源神僧，老身有礼了！” “阿弥陀佛！原来是汤施主。想不到这一届问心路却是由施主带队前来……怎么、梁施主没有来吗？”法源眼中露出了几分疑惑。 汤婆婆一张干枯的脸不知为何突然抖了抖，撇嘴道“绝公子修炼到了紧要关头，所以这一次出发前临时换成了老身。” “阿弥陀佛！汤施主修为精进，恐怕不在梁施主之下，带队前来，自是绝佳人选。”法源微微一笑。 汤婆婆枯目翻了翻，岔开了话题，“法源神僧，你身后的这两位小师父修为不俗，想必就是参加此次武皇榜争夺的人选吧？” 法源微微颔首，随后指着身后的两名年轻和尚道“这是我师兄法照的弟子明性，另外这个却是劣徒明远，愚顽不堪，让汤施主见笑了。” 说话声中，明性面带得色的笑了笑，明远却双手合十作了个礼。 汤婆婆面无表情，“神僧何必如此自谦？谁不知道天龙院每一届都不落空，一个名额却是跑不了的。” 陆崇文点头接话，“不错！天龙院为我大荒门派表率，确实人人无不景仰，就是那海外南华寺亦多有不如。” 法源摇了摇头，“两位施主过誉了！南华寺声威鼎盛、人才倍出，无论是那玄空大师，还是两百年前的不语师兄，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我天龙院诸位师兄弟只要一提起，莫不交口称赞！” 陆崇文笑道“神僧不必妄自菲薄！他不语和尚虽然是夺得了一个名额，但是第一个通过问心路的却是法海神僧，若非法照神僧限于年纪之故，不能踏上这问心路，恐怕就没有不语和尚的什么事了。” 两百年前的那一届武皇榜争夺，法照因为年纪已然六旬开外，所以没有参加。当时第一个通过问心路的就是法海，而最后一个通过的却是不语。难怪陆崇文会有这样的猜想。 汤婆婆接话道“不错！这进入荒坟的名额何其珍贵，又岂能落入他人之手。天龙院能够力压南华寺一头，老身等都是乐见其成的。” 法源微微一笑，“阿弥陀佛，汤施主此言差矣！南华寺也份属佛门，与天龙院同声相应，同气相求，于老衲看来，实在是毫无分别。” 汤婆婆猛然抬眼，似乎是想看出法源说这番话的真假，片刻后方道“神僧果然佛法高深，天龙院以不争为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老身佩服。” 明性上前一步，插话道“师叔，他南华寺算得了什么？这次居然只派了一名弟子前来，而且还没有长辈陪同，依弟子看来，这一届恐怕又要落空了。” 闻言，法源皱了皱眉，正想开口，陆崇文却讶然道“南华寺的人来了？在哪里？” 明性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道“来了，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前几天正好与我们在云空城相遇，也不知现在来了没有？” 法源眉头不由皱得更厉害了，喝道“明性，你身为佛子，平日修行，须以常心。开方便之门，闲是非之口，怎可在人前妄议他人？” 明性似乎并不服气，只是见法源不悦，而明远又悄悄在后面拉了拉他衣袖，便闭口退到了一边。 汤婆婆干笑了两声，劝道“桀桀，神僧也不须责备这位小师父。年轻人嘛……血气方刚、有些锐气才是好事。若是到了你我这般年纪，暮气沉沉，就是想再做些什么，也没了力气。” “不错！”陆崇文猛然点头，附和道“我看这位明性师父修为不俗，绝对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这次定然能够为天龙院再夺得一个名额。” 法源摆了摆手，“陆施主，这事谁又能打得了包票！对了……你既然不知道刚才空中经过的那人是谁，又怎能断定他就是我天龙院的人？” 陆崇文着长须，一脸正色道“因为这位高僧施展的正是你们天龙院的绝学天龙禅唱，故此老夫有此推断。” “刚才那人是道衍前辈！”汤婆婆突然出声，抢过了话头。 “道衍祖师？！……这如何可能？”法源惊呼出声，“汤施主，你莫要说笑！祖师怎会轻易出山？” “老身并非说笑，刚才那位高人确实是道衍前辈！原来神僧也不知缘由啊，这就奇怪了……”汤婆婆眼中露出了思索之意。 “汤婆婆，你如何能断定那位高僧就是道衍前辈？”陆崇文一脸不信之色。 “桀桀，陆道友，你就当老身刚才什么都没有说过。”汤婆婆阴声连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随后立刻向法源等人提出了告辞，转身离去。 见到她离去，陆崇文眼角跳了跳，“神僧，这老妖婆神神叨叨，你可千万不要当真！道衍祖师怎会轻易离开伏魔殿！！” 法源眼中精光闪闪，“陆施主，我看未必！等回到天龙院，老衲会去求见祖师一问究竟。” 陆崇文清咳了两声，一脸慎重道“神僧，九幽殿的人行事向来诡异，狂悖无道，加上那绝公子又素来暴戾乖张！若是……” “此地人多耳杂，施主不必多言！”法源立刻出声打断了陆崇文的话，“老衲等人赶了几天路程，现在需要打坐参禅了，等过上一两日，我们再接着聊。” “好，那老夫就不打扰神僧与两位师父清修了。”陆崇文拱手作礼，整了整宽袍大袖后，向着前方山脉入口处缓缓行去。 明性看着陆崇文的背影消失，对着明远努了努嘴，“师弟，这正气书院看来与九幽殿不对付啊！” “嘘！莫要妄议他人，让我师父听见……他又要不高兴了。”明远扯了扯明性的衣角。 “怕什么！只是随口谈论几句罢了，打什么紧！对了，你说刚才那个老妖婆的话有几分可信？”明性不以为然的回道。 明远张大了嘴巴，正想说话，法源突然扭头看了过来，唏嘘道“诸行是常，无有是处！明性，你的性子该改一改了……方丈师兄将你托付与我，我又岂能知而不言？普慧师伯赐你法号明性，你可知是何意？就是希望你能明心见性，须知见性方可成佛，唉！然明与不明，只在一念之间。师叔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师叔，弟子记得明与不明的下一句好像是其性无二吧……怎么成了一念之间呢？”明性目光环视四周，漫不经心的回道。 “既然你知道，那一会就静下心来多念诵几遍经文吧。”法源面上不耐之色一闪而过，随后闭目盘坐了下来，再无言语。 明性感觉无趣，不由压低了声音看向明远，“师弟，既然来了这里，不如我们去四处转转，你看如何？” “师兄，你没听见吗，师父要我们多念诵几遍经文。”明远连忙拒绝。 明性撇了撇嘴，“早也诵经，晚也诵经，在院中是诵经，出来还是诵经，恐怕就是佛祖都已经听得不耐烦了……” “嘘……”明远做了个手势，随后在法源身边盘坐下来，默默念诵起经文。 明性无奈地看着两人，只得蹲在一旁，心不在焉的跟着胡念起了阿弥陀经。 …… 听见忘晴川的话，众人脸上全都露出了喜色。厉无极喊道“晴川，我们可是现在就去北邙山脉？” 忘晴川神情冰冷，并不搭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遥远的北面。 乌鸦压低了声音，“臭小子，看来母老虎是生气了，恐怕你以后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蓝凤儿神情疑惑，“小乌，你为什么要把晴川妹妹说成是母老虎？” 乌鸦斜眼瞥了过来，“哇哇！小姑娘，不单她是母老虎，你也是母老虎，你们全都是母老虎！大爷我跟你说啊……” “闭嘴！”一条黑色的绳子突然袭至，将乌鸦扫落在了地上。 “他大爷的……这凶女人，说动手就动手啊！”乌鸦勃然大怒。 “嗯……？”忘晴川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寒意重重。 “算了算了，大爷我是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女人一般见识！”乌鸦悻悻道，飞上了一念的肩头。 “贼厮鸟，你说什么？”采绿瞪眼看了过来。 乌鸦立刻小眼回瞪了过去，“你管我说什么！你这个傻女人！” 厉无极笑着劝道“小乌，采大姐，你们俩莫要争吵，我们赶紧走吧，晴川都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好！”采绿变脸笑道，“我猜北邙山脉此刻一定很热闹！” “哇哇！有热闹可瞧了，大爷我喜欢！走走走，我们现在就杀过去！”乌鸦顿时兴奋不已，转眼就将刚才的事情抛诸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