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不放弃，同赴死
“阿弥陀佛！施主你着相了。” “够了！” 普慧与玄女同时喝道，一缕晦涩的波动将褚广常拦了下来。 “褚道友，你要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他又岂是你想动便可以动的？”玄女目光清冷，慢条斯理道。 “盟主，你也看见了，并非老夫不识大体，而是这孽畜满嘴胡话，太过可恨。”褚广常辩解道。 “阿弥陀佛，无净无无净，即是毕竟净。褚施主，金施主与你只是口舌之争，你却意欲动手，似有恃强凌弱、破坏联盟之嫌，殊为不智，善哉善哉！”普慧双手合十，义正严词道。 “看，你们看，还是这些大光头看得明白呐。”乌鸦沾沾自喜，高声赞道。 扑哧！ 话音落下，人群中顿时有笑声传出。然而普慧好像并不在意，对着乌鸦说道“金施主，你徒逞口舌之快，同样极为不智，老僧替北冥前辈及兽王前辈不值啊！” “老和尚，天上天下，唯我独尊，自观自在，守本真心。大爷我就是我，最独特的我……有错吗？”乌鸦贼兮兮的笑道。 “阿弥陀佛，金施主此话颇有禅意，与我佛大为有缘，老僧受教了。”普慧脸上似笑非笑，郑重施了一礼。 “老和尚，你不要乱说，大爷我可与你们这些大光头无缘。”乌鸦拼命地摇头。 “小乌，你且让开，不要再东拉西扯。”厉无极扭头，郑重说道。 “嗯……好吧。”见厉无极面色凝重，并不像是玩笑之语，乌鸦迟疑了片刻，旋即退到了帐中众妖之后。 这一下，众人顿时是面面相觑。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只看上去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大嘴鸟，竟然会被厉无极一语便喝退。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恶犬怕主”？ 褚广常这时也顺坡下驴，悄悄退到了焦铁的身旁。 “诸位，刚才霸天之语大家想必也全都听到了，敌强我弱，只宜坚守。若是贸然出击，则势必危机四伏。因此，小女子是极力赞同霸天的应敌之策。 动不如静、攻不如守，毕竟我们还要为联盟大军的数十万条性命负责。”玄女目光平静，缓缓扫过现场众人。 “不错，兽王前辈之语是持中之论，恳切无比，我等妖族是心服首肯，极力赞成。”无尽大山的黄毛、梼杌等众妖立刻朗声响应道。 “诸位道友，邪魔势大我们便应该防守吗？一旦他们全军发起攻击，恐怕流沙谷防线坚持不了半日便会土崩瓦解。”人群中有个低沉的声音说道。 “对对对，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焦铁顺势接过了话头，旋即看着玄女认真道“盟主，贫道认为，霸天既是大军统帅，便应该未雨绸缪、集思广益，好好的想一想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如何才能够以弱胜强，而不是一味的防守，诸位说对不对？” 这一番话说出，众人顿时纷纷点头，附和不已。 “焦道友，诸位同道，如何制敌在下平时也是有过考虑的，只是一时未得良策耳。为将者，必须谋定而后动。若是浮躁冒进，我只恐这数十万大军兵败如山倒，届时死伤无算，那可真是悔之晚矣！”厉无极语气诚恳，抢先说道。 玄女立刻摆了摆手，随后注视着众人，“诸位，小女子开始已经说过，我等联盟供奉，所能为者只是配合大军行动，而不能干涉霸天的军机决策。你们这样，实非智者之所为。” 众人尽皆默然不语，只是举目看着战天与普慧等人。 “咳咳，前辈，其实诸位道友的话不无道理。”厉无极主动打破了沉默，“不过，大家不能操之过急。经过这数月的接战，我很疑惑，邪魔为何不全军压上，反而轮番进攻，他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这还用说，肯定是打算摸清我们的虚实，让大军一直处于疲惫的状态，然后再出其不意发动总攻，以达到最终一举歼灭我们的目的。”焦铁不假思索的接话道。 “焦道友言之有理，贫道也有同样的担心。”站在众人前头的老道士皱着眉头，点头称是。 厉无极正色道“道友之忧，可以理解。因此，我们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邪魔此举的真正意图。就在片刻之前，有一位叫作嬴少空的道友赶来这里，对我说起了一些关于魔祖的讯息。我们分析过后认为，邪魔很有可能是在等待魔祖的到来……” 说到这里，厉无极停了下来，请嬴少空上前，与玄女及众人见过礼后，当众说出了鬼獒转达的那则消息。 “霸天，那魔祖真的有这等可怕？”焦铁目光思索，似有不信的问道。 “魔祖的可怕，毋庸置疑。”厉无极很肯定的道。 老道士顿时一脸惊疑，忧虑道“那照你所说，邪魔是等魔祖到来后，才会大举进攻，是吗？” “汪道友，我琢磨再三后，觉得应该是如此。”厉无极缓缓点头，接着又道“其实，诸位可能并不知道，在这流沙谷中，隐藏有一座上古阵法。只要阵法不破，我们就有希望挡住邪魔大军。关键是那魔祖，魔焰滔天，估计无人可敌，这才是最让人头疼之处。” “盟主和战天、冷道友等一齐联手，也斗不过那魔祖吗？” 众人似乎尽皆不信，视线在玄女、战天和厉无极等人身上来回转个不停。 “诸位，小女子可不是那魔祖的对手。如果他出现，那就遭了。”玄女娥眉深皱，摇了摇头。 “兽王道友，你这话听着让人丧气。老夫就不相信，那魔祖还能有三头六臂不成？”战天忽然出声插话道。 “魔祖何止三头六臂，他还长着九颗头颅。”玄女郑重说道。 “前辈，根据鬼獒前辈的消息来看，这九颗头颅的邪魔也很有可能并不是魔祖，而是那始魔子。”厉无极忧心忡忡的道。 “姑且听之，未必尽然。也许他口中的魔祖便是那九头邪魔幻化而成。”玄女眼中若有所思。 “你们如何知道魔祖长着九颗头颅？”战天目中精光闪闪，惊疑问道。 厉无极抢先说道“战天道友，你可能还不清楚，前辈当年与魔祖交过手。” 玄女摇了摇头，抬手指着乌鸦道“交手的是他，小女子并未出手。” “它？”听得这话，战天不禁一愣，众人更是惊诧莫名。 这只大嘴巴鸟满口胡话，狂妄无知，它能与那魔祖交过手？ 这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么？ “诸位不必惊疑！金大嘴可是当年的‘三大妖主’之一，率领我妖族与邪魔浴血奋战，为太古抗魔大业立下了赫赫战功。”玄女郑重说道。 “三大妖主？盟主，你是说，他是、他是……太古三大妖主之中的金大嘴？” 一名身穿黄袍、头束星冠的老者越众而出，望着乌鸦吃惊问道。 太古三大妖主，北冥道人与金大嘴妖威盖世，法力通天，再加上一位足智多谋的玄女，在苍澜大陆上留下了无尽的传说。 “道友，他确是妖主金大嘴，所以说岂是谁想动便可以动的！”玄女说话之时，转目看了褚广常一眼。 “盟主，既然他是金大嘴，那晚辈斗胆问一句，你莫非就是三大妖主之中以智谋著称的玄女前辈不成？”黄袍老者脸上惊容更甚。 如果兽王前辈此言不假，那这两位可是活着的传说，是跨越了漫漫上古纪元的通天大能。 “咯咯，小女子名叫玄女，蒙大陆众妖抬爱，忝列三大妖主之一，让栖真子道友见笑了。”玄女微微一笑，点头说道。 这黄袍老者名叫栖真子，是逍遥宫的上一任掌门。逍遥宫立派久远，是大陆上最古老的门派之一，几可直追太虚门。 闻言，众人顿时将栖真子围了起来，纷纷询问起有关太古三大妖主的事迹。 半晌后众人散开，全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玄女与乌鸦，这事怎么听着都让人难以置信。即使是妖族，若不飞升成仙，也不可能拥有无尽寿元，活上数十万年之久。 “唉，诸位一定是觉得小女子在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吧。不过信也罢，不信也罢，他是金大嘴的事实都不会改变。”玄女轻叹了一声，旋即又补充道“我二人全都有些特殊，可以夺天斩命，只是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玄女，你跟他们说这么多做什么……这些杂毛一个个不齐心协力，还想着对付魔祖，简直是痴心妄想。大爷我看呐，还是得过且过能活一天算一天吧……”乌鸦飞上前来，昂头冷笑不已。 “小乌，不要胡扯！”厉无极猛然喝道，随后看向玄女，“前辈，我们言归正传，若是魔祖真的出现，结果肯定是不堪设想。” “魔祖暂且不说，就是那始魔子……我等恐怕也不是其对手。”玄女有些感慨的道。 “前辈你……”厉无极口中顿时迟疑了起来。 “不瞒你说，当年我曾经受伤，至今无法痊愈，而大嘴的功力又未能恢复。若是对上始魔子，结果难料。”玄女声音幽幽。 “前辈，天无绝人之路。无论如何，上天都肯定会留下一线生机的……但是，前提是我们不能放弃！”厉无极毅然道。 “是啊，不能放弃。无论结果最终如何，我们都要在这流沙谷中与邪魔决战到底，至死方休！”玄女目光渐渐变得坚定。 “那就大家一起死……也省得烦恼。”乌鸦拍了拍翅膀，满不在乎的接过了话头。 “天杀的，你死了我怎么办？你就是真要去死，这次也休想再抛下老娘！”采绿忽然从众妖中走出，对着乌鸦斥道。 普慧枯槁的面上不禁悚然动容，“阿弥陀佛，非不惧死，不得不为！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善哉善哉。” “大师，要入地狱的不是我们，而是邪魔。”玄女目光清冷，随即声音一寒，“诸位，小女子还是那句话，如何应敌还是由霸天全权决断，我们不得从中掣肘。若是有谁不愿，可以自行离开，小女子及联盟绝不阻拦。” “盟主放心，我等愿供驱策，绝无二话。” 栖真子、萧乘风和谢田等大陆问道修士立刻高声表态。 离开？还有地方可以离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