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天选

    quot;通明台里一片静谧，棠姬和巫羽在窗前的茶桌前相对而坐，面前分别摆着一杯微微有些酸味的淡红色茶水，这是棠姬喜欢的味道。

    巫羽得到了答案原本是想立即离开的，但棠姬邀请他留下来喝茶。

    望着棠姬微笑的脸，巫羽忽然决定喝一杯。

    “其实你心里也是明白的吧。”棠姬涂着丹蔻的玉手端起了透明的茶杯，透过淡红的茶水看着沉思中的巫羽说：“不是那个人带走了魔之灵，而是魔之灵一早就选择了他。若有人想取而代之，恐怕不易。”

    “天选魔灵大帝，本来就是天选的。”比起刚刚得知这个消息时内心的震动，巫羽现在已经恢复了他平静的心态了。

    “长老院的长老应该没有来得及告诉他天选一事，否则他也不至于躲藏得一丝踪影都没有。”棠姬打趣起巫羽：“你知道自己选错了主，有什么想法吗？”

    巫羽摇摇头，他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选错了主，即使他现在明明白白的知道他的帝君已经没有名正言顺称帝的可能。

    “他得了你这样的狗腿子，真是修了几千年的福气。”棠姬顺口又讽刺了巫羽两句，没等她说完话，门外传来戎常的声音。

    “将军，冥雀传信来了。”

    巫羽偏头应了一句：“知道了。”

    “你还不打算走？”棠姬似乎打算下逐令，她给自己续了杯茶，却没给巫羽空空的茶杯里续一滴半点。

    “我想知道天选的事情。”巫羽留下当然不会仅仅因为棠姬邀请，他想知道的事情还有其他的。“如何天选？违反天选会如何？”

    棠姬高深莫测地笑起来，她就知道巫羽不会看着那个人顺利成为天选之子。

    “好，那本长老就给你上一课。”

    天选魔灵大帝，“天选”排在最前面，其次为“魔灵”，最后是“大帝”。这样的名称排序已经非常说明一件事：这个位置不是随便能给人的。

    首先要符合天选的要求，其次魔之灵必须认主，最后才能成为大帝。

    例如，龙阳之前的天选魔灵大帝一位并不是龙阳的父亲，而是龙阳的师父。在他师父之前的天选魔灵大帝才是龙阳的父亲。龙阳的父亲死后，他的师父被天选、被魔之灵接受，成为大帝。这时候的龙阳尚在蛋里未曾孵化出来。

    龙阳出世以后被册立为太子，因为他这时已经被选中了。于是在他师父过世以后，魔之灵顺理成章地来到他身上，他也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新一任天选魔灵大帝。

    也许是因为三代大帝的更替太过直属，导致了这期间大家都已经忘记了，大帝其实是天选的。

    天选的要求并没有很具体，但从最近的三代大帝身上都能找到共同点，意志强大，心志坚定，天资过人，行动果决，从未始乱终弃。在棠姬眼里，凛木显然违背了至少一条。

    被选中的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如果选中之子在获得魔之灵以前身死，会有另一个人被选上。如果选中之子已经获得了魔之灵，但还没有获得魔之灵的认可，杀死他即可得到魔之灵，但并不能保证获得魔之灵的认可。如果已经获得魔之灵的认可，任何企图抢夺魔之灵的行为都变得困难。

    魔之灵是有意识的，它并不是一股单纯的能量。它更多的像是一个可以被契约的神兽，契约成功就会与它融合绑定，能够动用它的所有力量，一种厉害到可以通天的力量。

    强行抢夺魔之灵的结果一般都是反噬，但也有过能够压制魔之灵的抢夺者出现，这位抢夺者在原力耗尽以后，也遭到了反噬，是一种比原先更残酷的反噬。

    “我资历有限，这些事情都是听前辈们口口相传的，没有见过。”棠姬挂着泪痣的妩媚眼角带着一种审视的笑意，似乎能够看穿巫羽的心思。

    巫羽听完棠姬的解释，只是点点头就离开了，通明台上又恢复了光明的冷寂。

    巫羽离开之后不久，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拄着一根比他高出一倍的拐杖走进了棠姬的殿门。老者额头高高凸起，脸上布满菊花一般的褶皱，花白的头发被草草束成一团顶在头顶上，身子像一只煮熟的虾一样弓着，手里的拐杖如同一根大棒槌，上宽下窄，顶部被雕刻成一个寿桃。

    “你把那些事情都告诉他了？”老者问。

    棠姬头也没有抬起，冷冷地回答：“嗯。空先生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这位老者居然就是空先生。

    空先生缓缓走了几步站在窗前，用眯缝一样的眼睛望着窗外的光明，似乎非常享受。

    棠姬见空先生没有回答她，也懒得追问下去。他们各怀目的，把这样的事情宣扬出去也不知道会达成谁的心愿。

    “你会怀念这里的景色的。”空先生忽然对棠姬说，他的细小的眼中闪耀着一种怪异的光芒，棠姬从侧面看过去觉得这样的光芒让她很不舒服。

    “难道这样的景色还会消失不见？”棠姬随口问了一句，空先生笑而不语。棠姬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空先生想做的事情似乎与她想做的事情背道而驰。“还是你预见了什么？”

    祷师，一种可以预言的巫师，空先生就是这样的角色。

    “预见和没有预见都差不多。”空先生说话总是这样模棱两可，但这次他心情似乎格外好，居然和棠姬多说了几句：“年轻的帝王将带回一股始祖的力量，重生的力量。”

    棠姬秀眉轻蹙，这句话她只能听懂前半句，“年轻的帝王”肯定是那个人，那个人会回来。可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始祖的力量是什么力量？重生的力量又是什么力量？

    棠姬知道空先生一直在寻找离开通明台、离开暗界的办法，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与他长久以来想要做的有关。棠姬最不明白的是，这个重生是谁的重生，是暗界？还是他空先生？

    空先生显然觉得自己说得太多了，不等棠姬发问，已经拄着杖离开，他过来只是想确认棠姬有没有把天选的事情告诉根本没有任何关系的巫羽，只要棠姬说了，门外守着的那个巫羽带来的大嘴巴护卫一定会慢慢把这些东西都泄露出去。

    等那个知道了天选的事情，大家知道了天选的事情，暗界又会动乱一番。到那个时候，龙阳一定会把那个力量带回来，那是一股足以倾覆整个暗界的力量，是空先生期待的重生的力量。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