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找工作太难了
“今天l大学有校园招聘会，我上午没什么课，一会儿去l大学看看，中午就不回来跟你一起吃饭了，晚饭后，我来接你去图书馆。” “嗯。” “诺儿一起去吗？”高原问。 “我不去了，太冷了，晚上不想出来了，你们去吧。” 晚饭后高原来接林伊然，却没跟她去图书馆，而是带着她在校园里溜达，卿卿我我走走停停。 “伊然，我参加好几场校园招聘会了，简历也递出去不少了，我看中的公司，都没给回信，给了回信的，也都不太满意，现在真是体会到工作难找了。”虽然跟林伊然散步的气氛很浪漫，高原也不忘抱怨找工作的困难。 “不用着急，现在才十一月份，离毕业还有半年多呢，可以慢慢找。” “我看你是什么也不懂，对于本科毕业就想找工作的学生来说，十月份是最好的时候，招聘会多，公司也都不错，过了十一月份，一般好公司都招到人了，剩下的就是一些看着不错，其实不咋样的公司了。” “那就先签个工作慢慢干着呗，等有了工作经验再跳槽呗。” “嗨，你真是不问世事的大小姐，最开始都没找到好工作，跳槽也只能越跳越糟。” “你这是什么理论呀！” “你想想看，好公司招到的新人，工资高、待遇好，还能学到东西，会有人辞职吗？辞职的都是一些工作干不好，却挑三拣四的人，连我都能看明白的道理，好公司人事部的人能看不明白？” “那你想怎么办呀？” “我当然想找个好工作，如果在d城找不到，我毕业后就只能回a城了。” “你回a城，我们怎么办？”听高原说要回a城，林伊然着急了。 “想想办法呗。”高原最近跟林伊然拉手亲热的时候，看到了她手腕上的新表，是一块钻表，虽然他叫不来名字，但看样子也知道一定不便宜。如果林伊然家的条件不好，她不会整天穿名牌，还戴这么贵的表，看样子，家里条件肯定很好，那么她的父母一定就是有能力的人。高原把话题引到这，想让林伊然主动说，问问她父母能不能为他的工作想想办法。 “能想什么办法呀，找工作不就是投简历，等着面试吗？” 林伊然的回答让高原很失望，她压根就没理解他说话的意思，吃穿不愁的大小姐真是不理解人间的疾苦。高原没想好怎样直接跟她说让她父母帮忙找工作的事，就岔开话题，不再说这个事儿了。 以后的日子，高原一直也没提找工作的事，每天都是变着样陪林伊然玩，天天让她乐得合不拢嘴，有时候周末，他故意跟林伊然说送她回家，或她哥来接的时候，可以介绍他们认识，都被林伊然拒绝了。每次高原问到她家里的事情，林伊然都刻意回避，不跟高原说，这也就给了高原一个错误的暗示，伊然的爸爸肯定是个小有名气的人物，不然她隐瞒什么呢。 转眼间新年就快来了，高原也没签到满意的工作，他勤奋地学习，努力地生活，就是想有朝一日能依靠自己的奋斗在大城市扎根，他不想盲目地在这里兜兜转转，他要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能让他体面地生活的工作。他给自己定位有点儿高了，他不懂得如果想找到高于自己能力的工作，运气是一方面，人脉的通行证也很主要，而这两样，高原一样也不具备。以至于校园招聘会已经结束很长时间了，他还在各个小型的招聘会间徘徊。 “高原，新年之前，没有什么课，你能提前两天回来吗？”高原的母亲打来电话。 “有事吗？”高原的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你爸帮你联系了一位国企的工作，你回来自己去看看，如果行，就签个实习合同。” “妈，我不想回a城找工作。” “可你在d城也没找到工作呀，先回来把这个签下来，d城的工作再慢慢找，两手准备呗。” “好吧，我明天回去。” 吃过晚饭，林伊然在收拾行李，很快就要放假了，她准备陆陆续续把不穿的衣服等物品拿回家去。 “伊然，我在楼下呢，你下来呗。”是高原来的电话。 “我收拾东西呢，你有事吗？” “嗯，你下来吧。” 林伊然见到高原的时候，发现他有点儿不高兴。 “你怎么了？” “下午我妈来电话了，让我明天回去。” “还没放假呢，干嘛这么早就回去。” “我爸在那给我联系了一家国企单位实习，让我放假前去看看，行的话就把实习合同签了，单位招人也不能总给我留位置。”高原一点儿都没有找到工作的喜悦，他实在不想回到自己出生的小城市，如果现在回去工作，恐怕一辈子就只能像父母一样生活在那个小城市里了。 “那你以后就不回这了吗？那我们怎么办呢？”林伊然听说高原要回a城，着急地问。 “在这找不到好一点儿的工作，只能先回去。我们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什么样的工作是好一点儿的工作呀，工作都是一点儿点儿干好的，你可以先找个工作慢慢干，等有机会了再找呗，就非得回去吗？回去的工作就那么好吗？”林伊然急得都要哭了。 “伊然，你回家问问你爸爸，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关系，哪个公司的人事部门可以帮忙说上话，帮我联系一下呗。”高原终于说出了他想说的话，他在等待这个机会，也在营造这个机会，这是他留在d城唯一的希望了。 林伊然听到高原的话愣住了，她的爸爸有什么能力帮他找工作呢，他连自己的工作都是勉强维持的，怎么会有能力帮高原找工作！是什么给了高原这种错觉，觉得她的爸爸可以帮他找工作，林伊然木然地站在那，她实在想不明白，高原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刚刚还激动的林伊然，忽然愣住了，这举动让高原不知所措，“伊然，你怎么了？” “我……，我没怎么，我回家问问。”林伊然心虚地回答，她实在不知道该怎样接高原的话，或者该跟他解释自己的家庭。 高原一把搂住林伊然，像抓住一株救命稻草，他相信，林伊然是爱他的，为了能让他们在一起，她会求她父亲帮忙的。“谢谢你，伊然，真想我们能天天在一起。”高原低头亲吻林伊然时，她并没有感受到那清凉的、甜甜的薄荷糖味道，以至在冷冷的寒风下，她的头脑还没有清醒过来。 缠绵的吻让林伊然沉醉在高原的爱中不能自拔，一想到高原明天回去后，就很少再回d城，他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之又少了，林伊然挣脱开高原，激动地质问他：“你就不能为了我留在这吗？哪怕找一份收入不高的工作，我不在乎你能赚多少钱，我只想让我们永远在一起。” 不在乎我赚多少钱，那是因为你现在不缺钱，如果我一辈子都赚得很少，一辈子生活在你家的庇护下，你让我有何脸面立足，让我拿什么来孝敬我的父母。高原心里也很痛苦，他痛恨自己有颗高傲的心，却生了副贫贱的命。 “伊然，我只是回去看看，在那边实习，一直到毕业之前我都不会放弃在d城找工作的，我回去之后，有时间就来看你，你也可以去看我。” “高原，你要来看我……”林伊然哭了，哭得像个六神无主的孩子，现在的高原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心，高原走了，她的心也会跟着他飞向他出生的小城。 高原走的时候，林伊然没去送他，她怕自己控制不住又哭起来。诺儿叫她去上课，她也懒得起来，一整天都赖在床上。高原回家了，把她的心也带走了，林伊然就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了两天。 “高原，这是你陆叔叔，你这次的实习单位就是陆叔叔帮忙联系的。”刚回到家的高原就被父亲带着去见他的老同学。 “陆叔叔你好。” “老高，你儿子真是一表人才，学习又这么优秀，你真是教子有方呀！” “我哪会教育孩子呀，他学习全靠自己。” 两位父亲做在一起寒暄起来，高原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说出这些奉承的话，父亲一辈子做技术工人，平时沉默寡言，很少说套话，没想到为了自己也舍下面子来求老同学，这让高原觉得如坐针毡。不长时间，陆叔叔的爱人和女儿回来了。高原礼貌性地站起来，想向回来的人打招呼。 “高原，是你呀，你怎么来了。”一个女孩兴奋地跑过来。 “瑶瑶，你们认识呀？” “爸，我跟高原是高中同学，当时，我可喜欢他了。” “你怎么说话呢，女孩子不知道矜持点儿。”陆爸爸娇宠地批评女儿。 “本来就是吗？你看高原不喜欢吗？你看他多好！” 陆瑶的话说得高原满脸通红，矗在那不知如何是好。陆爸爸看到兴奋的女儿和手足无措的高原，哈哈笑了两声说：“你们竟然也是同学，我们这也算是老一辈、少一辈的情分了，我跟你高叔叔说话，你们出去玩吧，省得在这丢人。” 高原跟陆瑶妈打个招呼就被陆瑶拉出去玩了。 高原跟陆瑶在a城的同一所重点高中读书，高原是真正自己考进去的高材生，陆瑶是拿了择校费进的这所高中。 上高中的时候，高原不但学习成绩好，篮球打得也很棒。在学校里，这样的学霸是最受欢迎的。所以，有一大批女生倾慕于高原，希望自己能成为他的女神，可高原在高中时候，根本就没想谈恋爱，不管有多少女生向他献殷勤他都视而不见。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得不到的，好奇心越重，越是被女生追不到手，追求高原的女生就越多，陆瑶就是其中的一个。 偶然遇到高中时的男神，陆瑶别提有多高兴了，拉着高原就去逛街、看电影。 陆瑶是那种活泼大方、热情四射的女孩，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有什么想法就会直接说出来。 “高原，你上高中那会儿，可是我们这届中数一数二的男生了，你不知道，当时有多少女生想追求你。” “我当时只顾着学习了，根本没想到这些。”高原虽然是男生，被陆瑶这么夸奖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也是，要不然也不会我们一群女生献殷勤，你都没从中选一个。”陆瑶真是新时代的小青年，说话真是大胆。 高原听了陆瑶的话，都不好意思接什么了。 看高原没说什么，陆瑶接着说：“你要去我爸的单位工作吗？” “我还没想好呢，先去叔叔的单位实习，工作要等大学毕业后决定。” “你不打算回a城吗？” “这个也没决定呢，要看毕业后工作找得怎么样，我更想在d城找工作，但现在d城工作太难找了。” “其实也不用非得去大城市发展，在小城市发展好了，生活一样多姿多彩。” “以后能在哪个城市要看毕业后的工作了。” 两个人边走边聊，这时，陆瑶忽然站住了，她看着高原的眼睛，拉住高原的手说：“回a城吧，让我做你的女朋友，有我爸爸在，我们都会有不错的工作，生活也能过得很好。” 陆瑶忽然的表白让高原一愣，他不想回a城，也不想在a城找女朋友，他努力学习了十几年，就是为了能离开这个小城市，去大城市过自己羡慕的生活。他不是不知道上高中的时候有很多女生追求他，他之所以不为所动，就是不想让这些女生成为他生活中的不定因素，影响他学习。既然高中的时候都没做选择，现在的高原更不想做选择。 “陆瑶，工作的事情还没有着落，谈恋爱的事，我还没有想好。”高原在委婉地拒绝。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想好后告诉我。” “你想过去d城工作吗？可以让叔叔帮忙在d城给我们找工作吗？”当陆瑶跟高原提出谈恋爱的要求时，高原没有说出自己有女朋友的借口，而是让陆叔叔帮忙在d城找工作。 “我爸在d城没听说有什么熟人，再说了，我是艺术系的毕业生，能在a城的学校找到一份在编教师的工作，我爸都费了很大的力气，如果放弃这份工作，去d城只能打工，我们俩个都靠自己在d城打拼，也太不稳定了。” “也是，现在能找到一份好工作太难了。”这是高原发自内心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