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捉鬼（1）
幽蓝色的巨大明月当空，夜却依旧的黑，周遭景象仿佛溶化在浓稠的墨汁当中，粘粘腻腻无法开脱。 胆小的宫人举着灯笼，橙红色的灯光非但没有给她带去温暖，反而冷得哆嗦，哀怨的哭声充斥着她的耳膜，恐惧笼罩了她的全身。 她颤抖着，低声祈求天子的庇护，一阵猩红的风自她身边刮过，，长廊尽头的女人穿着点染了血污的单衣冲她咧嘴大笑。她吓得转身想逃，身子却不听使唤难以动弹。 哭声转变为此起彼伏的笑声，尖锐的，好似要将她的耳膜划破，铁青色的脸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临死前的尖叫，被吞没在王城浩如烟海的宫殿群中…… * “今天早上又发现了三具，到如今....经有八个侍女遇害……..”姬芸越说越不忍，面露沉重之色。 宵衣眉头紧锁，表情严肃，“死者皆为女性，皆是被吸食血液死亡，这想必....是吸血鬼干的。” 她推了推根本不存在的眼镜开始给姬芸科普吸血鬼的存在:“他们以吸食血液为生，通常长相英俊美艳。面色苍白，是因为他们惧怕阳光，所以只在夜晚出没，这里我想穿插晚出没。这里我想穿插一段吸血鬼与人类的爱…...诶……你别拽我头发!” 宵衣不满地瞪着打断她演讲的姬殷，后者脸上挂着无所谓的表情:“你别误导我弟弟。” “怎么能说是误导嘛.……”宵衣小声嘀咕。 “哥哥觉得是怎么回事?“姬芸问，“抓不到凶手，就意味着还会有人牺牲。” 自从耀阑一事，宫里肃清耀派，虽然王城的护卫队长不亲耀阑亲美娇，但帝王把一部分权力交给了殷后他也含冤被免了职。 现如今城大小安全事务都由看上去只有七岁的姬芸当差，他虽无上任新官的三把火，却是极力想把事情办好。 谁料姬殷一脸淡漠，“只是八个侍女而已。” “哥哥是无所谓吗？”姬芸低下了头，他速来了解自己兄长的脾气，今日前来也没抱太大希望，“……我明白了。” 宵衣看着姬芸失望地告退，狠狠瞪了姬殷一眼转身追了出去，佑大的湖心亭只剩下了锦衣公子一人，抚琴奏曲。 赏花鸟雅兴，与山川长寂。 宵衣直到门口才追上姬芸，这小家伙走路步子那么大，是长高了? “宵衣姑娘为何挡住芸的去路?” 宵衣喘了好几口气才说，“雪中送碳来帮你抓凶手。。” “这姬芸面露难色，凶手过于残忍，宵衣 姑娘莫要逞强。” “你个小鬼这是嫌弃你宵衣姐没本事?”宵衣拎着姬芸的耳朵，“听好了我 可是人送外号‘破案一枝花’。” 姬芸红着脸抢求救自己的耳朵，“可……可是王兄也不会让你帮本王的。” 宵衣幽幽道，“殷都不敢在我面前本王本王的叫，你别给我装老成。” “....…是，可是哥哥也不会让你帮我的。“姬芸规规矩矩。 “笑死了，他能耐我何?我就是想帮你。” 宵衣叉腰。 姬芸有些感动，“谢，谢谢宵衣姑娘。” “谢什么?我们不是朋友吗?”少女拍拍胸脯，灿烂一笑。 “朋友?“ “对呀，朋友。” “那……哥哥呢?” “呃..……这么算，我跟他交情的确比跟你深……”宵衣不明白他的意思，安慰道:“但没事，我这个人对朋友一视同仁的，何况本来就是殷太冷血。” “哦，好....…”姬芸仰头看着笑得张狂的宵衣，不住感叹，哥哥，有点惨呢…… * 宵衣将这次追捕命名为“活捉行动”，叮嘱姬芸最好能抓活的，实在不行也留个全尸尽量少打脸。 姬芸对她的用意，不明白，追问了好几次，却被搪塞而过。宵衣自然不会告诉他，自己只是想看吸血鬼倒底帅不帅。 按原计划宵衣打算一个个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作案手法和作案工具。 但考虑到她现在所处的是一个乱力怪神的时代，所以上述方案不能成立。 目击证人又没有，案发现场她又不能去，简直是呜呼哀哉。 姬殷说了，她要是敢出灵犀宫半步就挑了她的脚筋。说这话时姬殷表情淡然轻巧，像说一件平常小事一般，这个男人果然可怕！宵衣愤愤。 可她向姬芸打了包票，三日之内必将凶手制服，虽然姬芸也不太信任她，但基本守信的原则她还是有的。 所以她做了一个不好的打算，收买箐芜，假扮成她的模样，推说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看见姬殷的脸，住在箐芜的房间，趁月黑风高溜出去与姬芸接头。 宵衣好说歹说又是诱惑又是装可怜，才用拔三个院子里的草为条件，与菁芜答成协议。 她这半生与院子里的草倒是有不解之缘。 为也亏箐芜好说话，若换了莼菱不得告诉姬殷，扒去她一层皮? “宵衣，你切记早些回来，我去与你接头，动静不要太大，被发现了我会被殿下杀死的。“箐芜说道。 “你放心，姬殷哪有那么残忍？何况我胸有成竹势在必得，一定早去早回。“宵衣安慰她道。 是夜月朗星稀，有人安睡，有人不眠。 宵衣翻出院墙，却没留心身后一双幽幽的眼正在注视着她，山雨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