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宅为家
慕容复看祝星的样子就知道他有心事，对奶娘说：“带小姐下去吃饭。” 慕容荨第一个不乐意，小脚蹬了蹬，朝祝星伸手：“阿荨不，阿荨要舅舅。” 慕容复把脸一沉：“听话。” 小丫头瘪嘴，祝星揉了揉她的脑袋，把她的小辫子揉乱，嘴里说：“快回去，舅舅等会就去找你玩。” 阿荨伸手和祝星拉了勾才不情不愿走了。 两人进了大厅，下人忙进来摆饭。 祝星低头不语，扒拉着碗里的饭，慕容复也不问，早饭用完，他扔了筷子就走，仿佛真的只是来用饭，慕容复叫住他：“祝星。” 他充耳未闻。 “你姐姐祭日要到了。” 祝星停脚，背对着慕容复一动不动了。 “除夕那日你来早些，我们早些出城。” 祝星“嗯”了一声，大步出去了，慕容复不知道这个小舅子心里又藏了什么事，眉头拧了起来，大厅外的天阴阴沉沉的，没了昨日的好天气，乌云重得仿佛要将压到人头顶上。 年尾的这个早晨，慕容复忽然比任何人都来的早的感受到了来年的风雨。 姜鈅这日从军营外回了城，姬沐元在城门口拦下了人。 “明月！” 姜鈅跳下马，当着众人的面朝他行礼：“五表哥” 姬沐元朝她挤眉弄眼：“哟，丫头，这次回来这么听话，！还没吃饭吧，走，咱们吃饭去。” 姜鈅这些日子忙，年关将至，肃宁关那边的信雪花般飞过来，金人那边还有城内百姓都等着姜鈅下决定，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可如今半点腾不出手来，都想着要向庆隆帝请旨回肃宁关了，只是心里明白，若是庆隆帝准奏，她再想回京城就难了。 “我还有事呢！”姜鈅说，奈何抽不回姬沐元手中拽着的袖子。 户部揣着肃宁安北军的军饷不发，本来肃宁关失守他损失就极大，回宫后论功行赏圣上没奖也没罚，只是拨了赈济，年后北地还要冷许久，户部再这么等着，是欺她岷山王府无人麽！ 姜鈅心里算着时间，她逢重孝，又是这种年纪，与太子等人还交好，所以出来京城不能锋芒太露，不过....... 年后也差不多了。 “什么事能有吃饭重要啊，人等着呢！”说完这句话姬沐元拉着人就走。 姜鈅拧不过，心里叹气，把缰绳交给银狐，只得跟着去了。 他带她去了一家新开的茶楼，饶有兴致的介绍：“这是我刚寻着的地方，今日带你来试试。” 两人径直上了二楼的包间，姜鈅终于明白他说的人等着是什么意思了。 一袭白衣的太子坐在炉子旁边，面冠如玉，她直直撞到他略带笑意的眸子里。 “月儿，你来了。”姜鈅踏进去，那日元旦宴后，姜鈅甚至嘲笑过自己，那句“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头。”没准只是太子有感而发，自己在这儿自作多情算什么，这些日子她也没见着太子，忐忑渐渐就淡了。 “皇兄，你们说话，我去让人备菜。”其实姬沐元何必下去，门口就有侍卫侯着。 姜鈅坐到姬沐歌对面。 一双修长如玉的手越过炉子握住她的手，暖意直直涌来，姜鈅手一缩，姬沐歌握得更紧。 “骑马来的？” 姜鈅点头。 “户部那边，我已经传了话，不日就会拨银子下去。” 姜鈅敛眉：“煜表哥不是很忙的吗，这些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月儿。”他似是无奈。 姜鈅被他无奈的目光一灼。 “马上就到除夕了，可有想好要怎么过？” 姜鈅疑惑，还能怎么过？ “宫中会设宴。”她如实答到。 “你的及笄礼。”姜鈅生辰日便是除夕那日，姬沐歌看着窗外的落雪，似是不经意的说，目光中有什么要涌出，又很快被他隐藏起来。 及笄礼，姜鈅都要忘了，上一世她也没过，只是后来姬沐辰给她取了个小字。 “这点小事煜表哥何必放在心上。”她声音有一瞬间的失神。 “你父王不在，自然要有人帮你操劳这些。” 心里被什么东西撬得松松动动，可只是瞬间，姜鈅抽回收，礼貌一笑：“不过一个及笄礼罢了，太子煜表哥不必如此，表哥知道的，我不同与普通后宅女子，及笄这种小事可有可无。” 姬沐歌叹气，也不再逼她。 不多时，姬沐元敲了敲门：“皇兄，明月，我进来了啊？” 姬沐歌：“进来。” 姬沐元带着人布菜，姜鈅自在了些，三人用完早饭。 太子温言朝姜鈅道：“你一个女子终日在军营里也不方便，待会儿让沐元带你去看看宅子。” 姬沐元急忙插口：“这宅子可是我看了又看，又和皇兄选了又选才寻到的呢，你肯定喜欢。” 再推辞就让人寒心了，姜鈅心下些犯愁。 姬沐元笑嘻嘻的凑过去：“我们费了这么大劲儿，明月你要怎么感谢我们。” 姜鈅捶了捶他的胸口，微微扬起下巴：“那你想要什么？” 姬沐元转了转眼睛：“这个嘛.......算了，皇兄，你想要什么？我得看看皇兄想要什么，不然总觉得要亏。” “我什么都不要。” 姬沐元脸色就是一苦，姬沐歌眉眼带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我要回宫了，你别忘了带月儿去看宅子。” 而后他又看向姜鈅：“京城虽不比肃宁苦寒却也十分寒冷，日后来往于军营还是备马车的好，朝廷的事不要担心。” 姜鈅目光怔怔的看着太子，直到他离开，姬沐元戏谑的在她眼前晃了晃手，姜鈅一把打开。 他脸上就带了委屈：“皇兄面前跟只猫儿似的，怎么我面前就像只老虎？” 姜鈅心神一窒，故作玩笑：“你有本事长得跟太子殿下一般好看，我在你面前也像猫。” 姬沐元不服气：“你敢说我丑！” 姜鈅扬起下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两人笑闹着离开。 给姜鈅备下的宅子虽然不大，可十分精致，亭台楼阁水榭花台，冬日里看着都精致无比，可想而知来年春至会有多美。 “你一个人住嘛，皇兄说若是买大了你看着空荡荡的宅子难免孤单，若是小一些，到时候买些丫头小厮进来看着也热闹。” 这宅子地处东城，不是有钱能买到的，姜鈅叹气：“多谢你和煜表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