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对话
显然，我说对了！张建华听见我说的话，突然浑身一震，表情都变得不自然起来。他紧紧地盯着我，目光中的神情很复杂，我看出来，里面有不解和惊讶，但更多的是钦佩。 “呵呵，果然我请高医生过来是对的！”张建华随后从惊讶的情绪中缓了过来，笑着点头说道。 “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让我过来，究竟为何？”随即，我又问道。 “心理医生，难道还看不出来我究竟何意？”张建华倒是很调皮，也不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居然还拿心理医生这个职业说事。 “心理医生，也不是神人，不可能什么都看出来！”这种话，我其实以前都说过好多次了，全社会对心理医生的误解其实都很深。 “你不妨猜猜？”嘿，这个张建华，怎么跟张爽似的，什么时候都让你猜，也不管你着急不着急！ 不过，现在这种情形下，张建华是个绑架犯，手里有枪，心理优势极其明显，他现在就像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样，而我们都是老鼠！ “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小华的哥哥！”我觉得自己不会猜错，所以没有用疑问句，还是用了很肯定的语气说道。 “厉害，你还能猜到什么？”张建华收住了笑容，又问道。 “你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为小华讨回个公道！”我依然用肯定句答道。 “不错，还有什么？”张建华不禁对我的话越来越感兴趣，此时他一直抓着马老板衣领的手，居然慢慢松开了，把身体完全转向我。 这个肢体语言，代表的就是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我所吸引，非常感兴趣的态度。 “之所以叫我来，是因为两个原因！”此时我是越说越肯定，话里一点疑问和不确定的味道都没有。 “哦？说说看！”张建华饶有兴致地看着我说道。 “第一，我是小华那件事情的知情者，第二，我是个心理医生，你是想让我做个见证，论个公道！” “呵呵，差不多吧！其实也不仅仅是因为你心理医生的身份……”张建华冷笑了一声，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来。 他的这副语气，明显代表他的内心有所松动，我立刻抓住这个机会，追问道：“那还因为什么？” 张建华看了看我，说道：“马德全去你诊所看病的时候，你们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而且，当时你的表情和反应，我也看得一清二楚。” 听到这里，我还真是感觉很意外，突然觉得后背发毛。张建华当时一直都在车里等着，没有进来，他怎么会都听见了？甚至还说，连我的表情他都看见了？ “噢！马老板身上有摄像头和窃听器吧！”这句话，我倒是不敢说得那么肯定，因为毕竟只是推测而已。 “要不我就说高医生高呢，哈哈，不愧是姓高的医生，果然是高！”张建华此时居然还有心情调侃起我来，我高不高的，还能因为我姓什么？ “我能看出来，你是个有良心的好人，不像他们……”随即，他用枪指了指马老板夫妇。 不知为何，此时马老板的表现虽然依旧很害怕的样子，不过还算正常范畴。但他的妻子，这时候却已经被吓得魂不附体，浑身颤抖不止。 不过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张建华想找我来做个见证人的原因。我这人是有点爱管闲事，还有副侠义心肠，这我自己都很清楚。估计他也是个很擅长观察人心的家伙，觉得我来充当这个角色比较合适。 “还有他，”随即张建华又转向张克涛说道，“侦探先生，你也是个好人，以前还因为见义勇为被学校开除，是个好样的！” 张克涛听他这么一说，刚才还是一副瘪茄子的样子，现在突然来了精神。但是，随后张建华的一句话，就让他又丧气了。 “哈哈，就是当侦探的水平差了些！”张建华又讽刺了他一句。 此时，我不想再让张建华耍着玩了，决定要掌握主动权，随即开口说道：“小华那件事，也不完全都是马老板的责任吧，她自己就没有问题吗？” 张建华猛然听见我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怒气。“哦？为什么这样说！” “马老板是有俩钱就糟蹋小姑娘，这种事情的确是下流无耻的行为，但苍蝇不叮无缝蛋，小华自己要是没有什么问题，也不会上他的当！” 这句话，我说得异常坚定，语气也很激烈，吓得身边的张克涛突然好好地看了看我，他虽然没说话，但估计意思也是在埋怨我，就跟我刚才埋怨他一样。 其实我说这句话，也是冒着风险的。如果张建华已经丧心病狂，失去理智，这样的话是绝对说不动他的，反而会引起他的暴怒。因为在那种状态的人眼中，一切都是别人的责任，他不会找自己的原因。 我赌的就是张建华现在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他还能听进去我说的话。 随后，张建华不说话了，他没有看我，目光盯在地上，沉默了许久。当时的气氛，紧张得让人都不敢呼吸，办公室里几乎是一片寂静。 “你说得没错，小华也是……被我惯坏了……”很久之后，张建华这才打破了沉默，犹豫地说道。之后，他还自顾自地讲起了往事。 小华的原名叫张爱华，是张建华的亲妹妹，他们都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小华比他小了10岁，是母亲意外怀孕才留下的孩子，所以全家人都很宠爱她。 尤其是张建华，他从小便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妹妹，对她的好都胜过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好。那真是要什么，他都能给满足。当初，妹妹喜欢上一个很贵的书包，张建华还偷偷去木材场里干活赚钱，给妹妹买。 后来，张建华当兵了，在部队里表现出色，后来还转了士官，甚至通过选拔当上了特种兵。不过，那些年里，他在部队的工资，几乎一分钱没花，全都给小华挥霍了。 但他毕竟是个大头兵，一个月的工资才能有多少？好吃懒做的小华连高中都没有上过，就这么让自己的哥哥养着，她自己呢，工作也不找，还吃喝玩乐，贪图享受。 被张建华给惯坏了，小华的胃口也是越来越大，买个包包就得要一万块钱，买一套化妆品都得好几千块！张建华虽然有心劝妹妹，但多年的宠爱已成习惯，他还是没张开那个口。 有的时候，他甚至需要向战友借钱供妹妹挥霍。 一年以前，小华突然不再朝他要钱，说她找到了工作，工资还不低，能养活自己。张建华当时还很高兴，觉得妹妹已经长大，懂事了。 没想到最后，他却收到了一份噩耗，妹妹小华死了！ 我听到这里，也是一惊！这和马老板讲述的不一样啊！他只说小华最后是疯了，但没提她死了！难道说，最终小华还是过不去这道坎，寻了短见？ 我虽然心里这样想，却没有打断张建华的回忆，我也想获得更多的信息，这样还是有利于这件绑架案的解决。 张建华说，自己是接到派出所的电话，才知道消息的。当时他就懵了，连忙向部队请假，赶到这座城市。到了派出所才得知，小华是开煤气自杀身亡。 张建华当时就站不住了，只觉得天旋地转。不过警察随后的话，却让他觉得这件事情有蹊跷！ 警察说，小华是抱着自己孩子一起自杀的！ 张建华对此一无所知！小华也没结婚，哪来的孩子？当时他便认定，一定是妹妹被哪个男人欺负了，还生了孩子，却被残忍抛弃，这才想不开自杀的！ 于是，张建华决心，一定要亲自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