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沉重打击
“她以后恐怕不能再当刑警了……”刘强最终给出了一个让我吃惊的答案。 “为什么？不是说手术很成功么？”我赶紧问道。 “你呀，到底不是学临床的，心理医生就是不行！”刘强还没解释，倒是先损了我一句。 “你倒是快说啊！”我真是受够了刘强这磨叽性格，恨不得给他一拳！ “她送来的时候，肺脏穿孔，心脏也差点被打穿！左肺内积血高达3000毫升，把心脏都挤去了右胸的位置……”刘强复述了当时张爽的伤情，这些情况我之前还真就不知道，一听之下，才意识到有多么严重！ 刘强虽然埋汰我是个心理医生不懂临床医学，可其实我还是懂的！我早就说过，我们医科大学，即使是心理医学专业的学生，大一和大二的时候，也会学基础医学课程，这是必须的！ 所以，听完了刘强的描述，我便知道，当时张爽真是命悬一线，不用多，晚送医院只需要10分钟，她就没命了！ 肺内积血3000毫升，这是什么概念，已经是极限状态，再多一点，她就会因失血和窒息而死亡！心脏都被挤压到了右胸，这就意味着随时有心脏停止跳动的危险，更何况当时她的心肌上还嵌着一枚子弹！ 我真是感谢当时的急诊医生啊，正是他们做了及时的处理和抢救，才挽救了张爽的生命！不过，后来刘强他们几个外科医生又做了手术，子弹也成功取出来了，为什么还会对张爽当刑警有影响呢？ 看我有些不解，刘强解释了一下，他说，受过这么严重的肺穿伤，即使是恢复了，以后也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尤其是心脏，差点被打穿，恢复了将来也还是会有发生危险的可能！ 而当刑警的追捕犯人，时刻面临极大的压力，紧张会造成她呼吸不顺畅，疾速的奔跑也容易引起旧伤复发！所以，他建议，以后张爽必须要改行，不能再做刑警了！ 听了这些，我当时就有点懵了！这实在是太意外了！要知道，当一名出色的刑警，是张爽一直以来的职业梦想和心愿，如果她得知这个消息，还不一定怎么伤心！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现在肯定是不能告诉张爽的，如果她情绪过于激动，会影响伤情的恢复，但将来如果她知道了实情，会不会埋怨我没有告诉她？唉…… “情况你和家属知道就行了，现在别告诉病人……”刘强给出了他的建议，“我还得去查房，就不和你多说了……” 说罢，刘强去忙自己的事了，只留下我一个人，呆呆地愣在那里。 是啊，现在不能告诉张爽，可将来怎么办？不能当刑警了，这对于张爽来说，无异于是告诉一个画家手废了，将来不能绘画了；告诉一个舞蹈演员，腿废了再也不能跳舞了！ 张爽这妮子，我太了解了，她所有家人都反对她当警察，后来终于当上了，又是对她百般呵护，不让查案，不让冒险。结果，她反复挣扎，终于在章武的那件连环杀人案里立下了功劳，后来又调离了自己哥哥的手下，以为自己的前途一片坦途，没想到却遭受了如此沉重的打击！ 再也不能当刑警了，对张爽来说，不亚于丢了半条命！ “高新，发什么呆呢？”我正在想着，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回头一看，居然是杨教授！ “老师……您……怎么在这……”此时我满脸惊讶，突然遇见了杨教授让我非常意外。要知道，他是医科大学的教授，也经常在医大附属医院坐诊，可这里是第二人民医院，他怎么会来这里？ “噢！有个病人需要会诊，我是来这里的精神科会诊的，没想到遇见你了！” “老师……我……”就和齐队在张伯父的面前一样，我碰见了杨教授，惊喜是有，但马上就开始紧张起来。 “你小子现在都成英雄了！”杨教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说得我一阵心虚！ “老师……我哪里是什么英雄……您……”我磕磕巴巴，脑袋就好像短路了一样。 “成了英雄，就忘了老师了？让你给我打个电话，你都不打？”杨教授虽然还是面带笑意，可这一句话，说得我在夏日里还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还是在马老板的绑架案被解决以后，我关了一天的手机，因为骚扰太多。第二天打开手机，来了很多短信息，其中就有杨教授的，让我回个电话给他！ 可我居然忙来忙去，阴差阳错地给忘了！后来又连续忙上了连环杀人案，到头来，我是一个电话没给杨教授打！ “这……我……”我囧在当场，不知道说什么。 “听说你今天早上还解决了一桩挟持人质案呢！”杨教授不知道为何，消息也这么灵通，居然连他也知道了！ “您……怎么知道的？”我疑惑而又心虚地问道。 “你还不知道？”杨教授此时有些颇感意外的表情，“你的英雄事迹在网上又火了，各种头条转发，你都不知道？” 啊？一直忙小双家的事，完了就来医院看张爽了，我根本没工夫上网刷新闻，真的是对此一点都不知道！是谁这么快把消息传到网上的？ 我想了想，便明白了！当时在时代酒店，除了警察还有很多员工和住在围观，不一定是谁，也许还是好几个人，把现场的情况拍成视频传到了网上！ 在这个自媒体发达的时代，这样的事情也不稀奇，网络的传递和发酵速度也是十分惊人的。 “对不起，老师，我忘了给您打电话了……”我连忙道歉，还微微鞠躬，杨教授连忙扶了我肩膀一下，笑着说道：“知道你忙，没事！没事！” “老师，您当时……是想跟我说什么？”我随后好奇地问道。 杨教授倒没卖关子，直接告诉了我。他说当时在新闻里，看见我直面枪口，解决那桩绑架案，他非常担心我的安全！当然，这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他对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使用催眠术有些不满！ 所以，当时他让我给回电话，实际上是准备痛批我一顿的！ 这催眠疗法和催眠术，杨教授早就刻意强调过要低调，倒不是为了维持神秘感，而是怕引起不良的社会反应或被坏分子利用！ 杨教授说，当时他是真挺生气，可是后来通过不断关注我的消息，却又不生气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低调也好，高调也罢，只要一直都在做好事，一直都是社会正能量的表现，也就好了！”杨教授这句话说得颇有深意。 我突然想起，佟警官与杨教授相熟，就是因为当初老师曾经帮助警方处理过高中生杀害夜跑少妇的案件。由此，我推断，杨老师当年恐怕也没少跟警方合作，只是他很低调，从来不显山不露水的，甚至给我们讲案例时，也没提那心理专家就是他。 如今，他老了。我仿佛是开始继承了他的衣钵，把心理学与解决各种案件结合到了一起，似乎在做着与他相同的事情，而唯一的不同，就是我很高调。 被新闻媒体大肆报道，成了个街知巷闻的名人，虽然这也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相对年轻的我，说实话，也不讨厌这种感觉！起码与杨教授的默默无闻比起来，我的行为是相当高调！ 杨教授的话里，尽显沧桑感，他隐含的意思大概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殊不知，我的理解还是片面了，实际上，到了后来我才懂得，低调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