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妖孽厂花
……………… 大明独有的产物，东西二厂，乃是皇帝麾下，以宦官为首领的秘密特务机构。 东厂，原名东缉事厂。西厂，原名西缉事厂。 此刻，西厂督府。 “禀督主，门外有一锦衣卫千户求见。”西厂大档头马进良在一面容极为俊朗的青年面前躬身说道，神色极为恭敬。 身姿谦卑，神态恭迎，目光中毫不掩饰的崇拜，让人一看便知道这份恭敬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西厂督主在大明朝中，完全就是一个传奇，一个活着的传奇。 其人不光外貌俊朗出尘，并且智慧出众，武功极高，身上永远充满了自信与傲气，出道至今从未有过失败。 并且眼光格局超凡，擅谋能断，乃文武全才之典范。 年仅二十岁之时，在群狼虎视眈眈之下，横空出世，奉皇命组建西厂，妄图打破东厂的专权。 在无人看好之下，单凭皇帝的支持，在东厂、锦衣卫、内阁的压力下打开局面，短短两年的时间竟然站稳了脚跟，硬生生从东厂那个庞然大物手中抢下一块肉来，如今实力越来越强，并且与各方扳手腕都不落于下风。 对于西厂督主，无论是政敌也好，对手也罢，在敌对之余都不得不暗道一声妖孽。 西厂督主雨化田，在他的带领下，经过两年的发展，西厂如今实力虽然远不能和底蕴雄厚的东厂可比，但绝对是京城中难以忽视的一股力量，任何人都不敢小觑的存在。 此刻，雨化田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心腹，区区一个千户也值得打搅他？而且还是这种没有没有说明原因的求见？ 马进良在西厂建立之初便跟在雨化田身后，从无到有的见识到自家主子怎么翻手为云的名震京华，自然对其了解无比，当即意识到自家主子不满了，连忙解释道“督主，此人说他是奉锦衣卫镇抚使白虎的命令，说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您，有要事禀报。” “哦，就是那个刚出世便大闹北镇抚司，搅动京城风云的白虎？”雨化田闻言不禁眼睛一亮，脸上不满之色淡去，换上感兴趣之色“带他进来。” 说实话，他对于苏楚，或者说对新任锦衣卫四大镇抚使还是有不小的好感。 他奉命组建西厂，无疑是皇帝极为信任之人。锦衣卫秘营四大镇抚使天生便是皇帝心腹，历代都是如此，从无例外。 两人在立场上没有任何冲突，可以说完全是一个阵营之人。 故此，他对于苏楚手下之人，自然不会吝啬一见。更重要的是，他也非常好奇苏楚的目的。 要是对方真的抗不住了，看在皇上的面子上，他也不介意伸手拉其一把。 老四杨轩进入西厂督府，目光所见到处都是精锐守卫，无形中充斥肃杀之气。 不过，对他来说这点场面不算什么，秘营中杀气何止是这里的十倍？ 至于督府中的奢华装饰，扑面而来的富贵气息……很抱歉，对于在秘营那种地方长大的他来说，脑中还没有那个概念。 马进良见杨轩并没有被府面的奢华所震惊，目不斜视，沉稳异常，不由得暗自点头。 常人第一次见这座恢宏奢华的庭院，少有能不面露惊讶之人，其他不说，单凭这份心性就极为难得。 看着大厅内首位端坐着的极为俊秀之人，杨轩立即明白这就是他这次要见之人，当即抱拳躬身道“下官锦衣卫千户杨轩拜见西厂督主。” “何事？”雨化田轻饮一口杯中茶，看似漫不经心问道，却散发着浓重的威压。 杨轩见此并不慌乱，在来之前苏楚已经交代他该如何行事，他只要听话照做就行。 只见杨轩行礼之后，便直起身从怀中掏出两封书信。 “督主，这是我家大人命卑职送到的两封书信，大人一看便知。” 说完，不等马进良接过书信，杨轩手腕一转，手中书信便笔直向雨化田射去。一出手，便显露出极为不凡的内功造诣。 单凭这一手，整个西厂能够做到的，就不足五指之数。 这便是他对于东厂威压的无声反抗。 “咦！” 果然不出苏楚所料，雨化田是性格一个极为自傲，内心极为强大之人，杨轩的这一手并没有让他不喜，反而心中升起一丝好奇和欣赏。 雨化田左手依然端着茶杯，右手对着飞射而来的信件轻轻一挥，两封书信便落入他的手中。 只见两封信，一封写着‘西厂雨督主亲启’，另一封写着‘吾皇亲启’。 最有意思的是，两封信上并没有火漆封口。 见此，雨化田稍微一想便明白苏楚的目的，就是想请他送信而已，说白了，干的活与这个锦衣卫千户没什么不同。 区别就是，第一封信是苏楚请他帮忙开出的条件。 对此，雨化田不需要看信的内容就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唯一让他好奇的是，那个很能搞事的白虎会开出什么让他心动的条件？ 雨化田并没有着急看信的内容，而是似笑非笑看了看自从他接过信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的杨轩，似乎地砖的花纹让他沉迷于其中不可自拔。 至此，雨化田心中才将只闻名从未见面的锦衣卫白虎，放在平等的位置。 不说其他，单凭对方敢大闹北镇抚司的胆识，而且随便拉出来一个手下都有这样的武功和智慧就不可小觑。 他可有内部消息，知道秘营那些人都是白虎一手调教出来的。 如今看来，传言没有任何的夸大之处，区区一个手下便如此，可见白虎之能力。 想到这里，他并没有看给他的那封信，而是打开了‘吾皇亲启’那封信，反正上面并没有火漆，他很好奇在这种情况下，那家伙凭什么能够自信皇上一定会保他…… 信上字不多，三百余字，字体勉强算是得体，甚至还有些潦草，这并不出雨化田的意料，毕竟秘营出身的人要是书法大家的话，那才是奇怪呢！ 然而，当他看完心中内容之后，一直以来的从容表情不知何时早已消失不见，双眸爆射出极为惊奇和兴奋的光芒，连忙将信按原印折好放回去。 雨化田站起身，皱着没有在原地不停的踱步，显然是内心犹豫不定和纠结，看着低着头的杨轩，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口…… 杨轩依旧研究着地砖上花纹，对一切视而不见，这是苏楚叮嘱小六交代过他的。对此，他心中对自家苏楚不由得更加钦佩了，这位西厂督主的反应完全在老大的预料之中，竟然毫无二致。 而一旁侍奉的西厂大档头马进良却傻眼了，自从西厂建立以来，这位西厂督主无论是才情、谋略、武功亦或是权术都是远超常人，一直都是他追赶的目标，而且无论何事永远都是那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似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何时有过这样犹豫不定的模样？ 就在他好奇那两封信内容之时。 雨化田突然停住脚步，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直接命令道“进良，你带西厂精锐立即前往北镇抚司，东厂之人不插手，你亦不需要露面。反之，东厂若是来人，你便带人力挺白虎。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之前，任何人都不能带走白虎，明白吗？” “是，卑职明白！”马进良闻言立即大声答道。 雨化田交代完之后，不再管两人，将信件放入怀中。 在马进良目瞪口呆之下，连轿子都没做，雨化田的身影瞬间腾空而起，像一只大雁般急速向皇宫方向飞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