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四十九 人道气运
大明主管宗室勋贵的宗人令自从隆武帝时期由其弟绍武帝以亲王之身担任以来，后期为避讳尊者，几十年都没有再设宗人令，于是默认的左宗正就成为了大宗正院的首位，现今的左宗正是隆武朝的老人了，一位远支郡王，如今年纪已有八十余，通常都不再管事，所以这位楚王右宗正就成了实际上的大宗正院执掌者。 今日不过是几个三尉三大夫的底层贵爵授爵，上不了金书银册，只能录入宗卷，竟然惊动了这位到场，让在场的知情者都不免胡思乱想。 当年隆武帝掌权之后为了平衡文武，再立宗人府，复名大宗正院，主掌宗勋贵爵成员的册封名号、封地划分、嗣职袭位、生卒年间、婚嫁、丧葬谥号等事，所有皇室子弟、外戚、贵爵等事物都归此衙门管理。 可以说大宗正院的复立，一下子就从一个空头部门一下子上升为了不输于六部的权利部门。 不过因为明初之后，宗人府都不再专设官员，其负责事务转移至礼部，所以除了宗室勋贵之外，大概三分之二的官员都被礼部和吏部占据。经过隆武朝的整顿，到现在大宗正院的主官都是由皇帝选择宗室勋贵来任职，佐官和小吏则从民间挑选。文官勋贵的势力都无法插入进来。 因为是底层贵爵，还轮不到皇帝亲自册封，一般是由礼部官员作为见证，加上大宗正院、皇帝的使者三方面进行册封。 今年这批军功封爵的共有十二人，其中五人都是最低封号的公士，三人为实地贵爵中最低级的亭尉，剩下三位是底层世袭贵爵最高的，两人是轻车都尉，只有一人是上大夫，可见大明爵位的难得，世袭实封的贵爵更是难得。 这位新晋上大夫有着文人的清高傲气，尽管爵位上与轻车都尉平级，但很是瞧不起这些立下军功的武人，对车晨这位天枢府的修士也只多看了一眼，车晨自然不会去用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反而和几位出身天象军的授爵者寒暄了几句，混了个脸熟。 车晨的大名天象军内部也都不陌生，所以关系看起来很融洽。 “珰！” 很快随着一名知事官敲响了手中金铎，就是类似大铃铛的一种古代乐器，场上就肃静起来。 因为上头有一位亲王坐着，在场的无论是大宗正院的官员还是授爵的人们都不敢唐突，一步一步的按照之前教授模拟过的仪式步骤进行。 封爵安排是先低后高，等轮到了车晨这个三尉之首的轻车都尉上前的时候，已经过了半个时辰过去。 穿着绯袍银带的他刚刚上前朝着主持的案台下拜，感知敏锐的车晨就感觉一道温和但存在感很强的目光注视在自己身上，不过正在仪式之中他也没敢抬头看。但是通过角度，推测应该是最上首的位置，不会是那位王爷吧？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新登大宝，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而军帅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不意朕访边务，突虏扰吾淮北，尔东海术士车晨，术法精湛，德以交修，不惜亲身上阵，又援军械火器若干以为抗虏，为表尔忠义，特赐爵轻车都尉，食邑五百，封东番岛北之土……钦哉！” 在圣旨念诵结束的瞬间，车晨就感觉一股庞大无比的意志降临下来。 这股仿佛冥冥中的浩大力量，围着自身转了一圈，然后就回归天外，不过却分出了一小股力量留下来附于自身。 虽说是小股力量，但是那是跟之前那股强大意志相比的，如果用修行人来做比的话，这股力量的质量实际上已经超过了车晨见识过的几位先天的程度。 “这应该就是人道秩序或者说王朝气运之力了，不过一个小小的轻车都尉爵位，竟然就能够带来不输于先天的力量，当然这力量只能被动防御反击，却无法主动化为我所用啊！” 车晨对这股力量并不陌生，之前成为天枢府法职的时候就已经接触到了，不过那毕竟品级太低，而且不是正式官员，所以接受的力量很小，对他来说就跟鸡肋一样无用。顶多相当于一道金光咒的防身效果，可以让弱一些的阴魂鬼物不敢近身罢了。之前就职正五品千户时候也得到了一股力量加持，但是可能东番卫现在还不存在，他这个东番卫基隆千户所也是挂个名，没有实际存在，所以降下的人道秩序之力顶多相当于十几个金光咒的水平，也没有被他放在心上。 而此时成为当朝世袭贵爵的车晨却发现，原来这王朝气运的力量还真能化为实际的强大。 “按隆武朝的规制，伯爵以上皆为超一品，男爵子爵位同一品，三尉和三大夫分别位同三品、五品和七品，我这轻车都尉也算是三品官了，虽然是虚职，但是作为与大明休戚与共的世袭贵爵，已经与大明气运相连，获得先天程度的力量加持并不算什么。” “只是这股力量虽然是先天，但好像不怎么受自己操控啊！” 车晨默默感受附加在身上的力量，发觉十分生涩根本无法动用，只能被动防御反击。 估计以后熟悉了，或许能够略微调用一些，但是也无法与自身修炼带来的力量相比。 “果然自己掌握的力量才是真正的力量，依赖外来的力量并不可靠！” 放下利用这股人道秩序之力的念头，车晨耐心的等待最后一个人授爵结束，然后集体拜谢便退出偏殿。 出了偏门，便见到一帮道友跟其他封爵的亲友一样都在大宗正院外等候。 “出来了出来了！” “我儿终于成了贵爵，他爹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夫君……” …… 一时间大宗正院外好似人生百态，各个情绪激动，还有不少落泪。 只有穿越者们嘻嘻哈哈的迎着车晨略显高调的骑上大马返回客栈。沿途百姓见了一群身穿官服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的从大宗正院那边过来，就知道这是新授爵的一方贵爵了，不由纷纷露出羡慕的神色。 …… “爵爷，恭喜爵爷！” “恭贺爵爷大喜！” 回到客栈，穿越者是第二次入住，店房掌柜伙计都熟悉了这群与众不同的修行人，也早知道人家是到京城来参加授爵的，作为客栈，有义务配合官府严查案犯和不轨之人，消息是十分灵通的，早就把穿越者的大致情况摸清。 所以等车晨他们从大宗正院回来，就有十几个伙计笑着围了上来恭贺讨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