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百四十三 战力堪忧的平叛大军
作为先天法师，高朗首先在地位上就很受人尊重，别看在场将领不乏先天武士，但是武士的道路到了先天就已经断绝了，除非得入仙门授于真法转修仙道，不然顶多做到凡人的巅峰，这是因为上古兵家之路已经断绝的关系。 因此武士虽然在世俗中受人敬仰，但面对仙家修士确实会矮上一头，何况人家还是五千东宁军的主将？ 能够凭借自己养得起五千军兵，而且一营装备都比皇家禁军也不逊色，还没有拿朝廷一分军饷，这可不是普通富裕可以形容的，没有几十万两真金白银根本打造不了这五千东宁军，这还没算人家那都是大战船的东宁舰队呢！ 所以在大家眼中，东宁军已经不是土豪那一层次，而是神豪级别，无论出于哪个方面，在场的军将们都想要跟东宁军打好关系。 等在场的人都互相熟悉了，主位上的楚王殿下发话了。 “既然最远的东宁军也到齐了，今日大家就议一议此战计划，本王决定三日后就大军开拔，直奔湘西三藩老巢所在，杀他个片甲不留！” 楚王朱琚椿实际上是不算精通兵事的文官，这位皇帝的亲叔叔一直以来都是以善于经济之道而闻名朝野，二十年前就先后辅助绍武帝与先帝打理大明财政，使得这些年来朝廷财政状况一直稳重有升，偶有天灾与兵事也不影响大局，便是现今的户部尚书也要时常到楚王府上请教。 对于军事方面他很有自知之明，在高朗等人未来之前，就很少提出意见，任由军将们自己商议，他则紧抓大军后勤，连连处罚了长沙兵备道衙门下面三个贪污不作为的后勤官吏。如今平叛大军起码在后勤供应方面与北伐大军也不遑多让了，以往贪污腐化的情况为之一清。 而各营武将们在手下将士得到了实惠，日常供应充足的情况下，也不会跟他这位亲王殿下对着干，反而都十分服气。 因为历史问题，大明军队异地作战最麻烦的就是粮草问题，往往途径某个城池人家都不敢给你开门，更不要说供应充足粮草了，能够有个三瓜两枣给你打发了就已经是幸运了。 饿着肚子怎么打仗？ 所以军队往往未开战就已经溃散。而打了败仗又会被敌军破城，俘获大批平民和金银财物，这就形成了一个恶性循环。 不是每一个将领都有卢象升那样的人格魅力可以使得饿着肚子的天雄军将士慷慨赴死的。 不知大明一朝多少名将都是因为被人拒绝入城等不到粮草而兵败身死。 这种制度在隆武帝时期终于得到了改变，一般对外战争都是由三大强军为首的，朝廷供应不断，地方官府也不敢得罪，所以隆武之后大明少有因为粮草而兵败的情况出现，甚至跟金国和三藩等地方战争都是胜多败少。 这是整体士气的提升，一切都源自隆武帝的改制。 面对楚王殿下的豪情万丈，在场的武将们却没有这么信心十足，一帮军将面面相觑之后，公推职权地位最高的川军总兵邓朝和京营副将徐承信站出来说话。 “王爷，您看我平叛大军各营初聚，是不是再磨合些日子，也好让各营弟兄们熟悉了之后再开拔出战？” 邓朝用商量的语气试探着说道。 他对自己手下的川军战斗力实在没有信心，要是剿个山匪乱民什么的还是不在话下，可面对三藩叛逆那样的军阀势力，就有些没有底气了。 朱琚椿闻言面色微沉，转向京营副将徐承信。 “徐副将，你也这么看吗？” 徐承信迟疑道： “这……殿下，我大军虽数量不少，但到底是各地拼凑出来的，一时间恐怕难以完好配合！”徐承信是京中出身，对于这位亲王殿下的脾性还是有所了解的，知道对方很少因言而怒，所以犹豫一下就实话实说了。 见一直站在自己一方的两大军将都持反对意见，只不过碍于他的身份地位没有直言，而是说的比较委婉而已，朱琚椿的面色已经不太好看了，他又转向文官为首的长沙兵备道李义。 “李卿认为如何？” 李义正心中为朱琚椿吃瘪暗乐，没想到话头转到他头上，就见他沉吟了一下，拱手道： “殿下士气昂扬，奈何平叛大军确实少几分磨练，不如先操练半月再说？” 文武高层都不支持自己，朱琚椿心中已经有些暗恼了，他把最后希望放到新来的高朗身上。 “高将军也认为我平叛大军不易马上开战吗？” 高朗出乎意料的上前两步，施礼道： “回殿下，臣认为大军马上开拔也不是坏事。”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不由纷纷侧目。 以前他们吹捧这位王爷那是出于人家地位高还能给自己带来好处，可事关战事成败，这一次他们可不敢任由楚王胡来。 可这个新人却反过来，难道真的是那种一味邀宠的幸进小人？ 朱琚椿也有些意外。 “哦？高将军何以教我？” 高朗不卑不亢的环视四周，不客气的说道： “诸位将军，非是高某狂妄，我东宁军初到大营，便将平叛大军各营情况观望一遍，说实话，如此军容军纪，估计不会是三藩叛逆对手！” “川军和京营的弟兄个人倒是不乏勇武之士，但战场首要准则就是阵列整齐、指挥灵活，士兵个人武技战力并非关键，重要的是听从指挥，否则一旦士气不聚，上了战场风头不妙难免发生溃逃现象，诸位都是打老仗的将军了，此种道理应该晓得……” 高朗话说的虽然难听，但是在场的军将们或怒目而视、或面有惭色，唯独却没有几个开口反驳的。 因为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 就拿平叛大军其中怀远卫和江浙备倭都司这两营来说。 前者是属于凤阳守备太监麾下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军马之中的一卫，是拱卫皇陵的卫军。按理说应该算是精锐吧，实际上早在明中期就成了摆设，张献忠破中都凤阳的时候根本没有发挥多少战斗力就被打散了，后来凤阳一度落入金国手中，知道收复盐城时才借由洪泽湖水域之利将其光复。 不过有感中都留守司空有编制，战斗力却底下，于是先帝便裁撤中都留守司八卫一所中的凤阳右卫、凤阳中卫、凤阳卫、留守左卫、留守中卫五卫，只保留长淮卫、怀远卫和洪塘千户所和皇陵卫用作看守皇陵及周边，凤阳作为中都又是直面后金的北方前线，则由皇家禁军轮守。 仅保留的三卫一所中，怀远卫的战力尚可，起码吃空饷的现象不多，所以这一次北伐大战，次一级的围剿三藩就将其抽调过来。 至于江浙备倭都司，是属于巡海道按擦司的巡视海道副使主管的区别于一般卫所的地方军事力量。 是明初时为防御倭寇所设立的机构，只不过在嘉靖万历年间经由戚继光和俞大猷等抗倭名将整治之后，战斗力曾经雄起一时，可惜在文人当道的时代，俞龙戚虎两位历史闻名的名将结局都不怎么美妙，在他们失势和去世之后，无论余家军戚家军还是曾经训练的精锐部队都很快腐化堕落下去。 当初几十个真假倭寇追着数百上千哭爹喊娘的沿海卫所兵杀到城下耀武扬威的那一幕，现在还在大明军中与民间“传颂”，所以大明上下对卫所军尤其是东南一带卫所军的战斗力就没有一个瞧得上的。 虽然备倭都司经过这些年坐镇江浙的张煌言的整顿，已经算是矮子里拔大个，尽管水战陆战都十分平庸，但也不会跟当年一样被敌人一触即溃，所以此次也被选入平叛大军这二线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