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死了也没脸
骆一笑觉得，这样的处置方法未免有失偏颇。 她作为骆家的女儿，自己父亲豁出性命去查到的这些证据，件件都指向郑贤妃和李欣柔，当然，还有暗处的定西侯，但是，最后却只不痛不痒地杀一个李欣柔了事，这让她如何信服？ 骆一笑想要发怒，想要跟皇帝据理力争。 但是，她的手腕却被南郭寻给按住，南郭寻像是已经猜到了她要做什么。 “冷静点。”南郭寻低声在骆一笑耳边提醒道。 骆一笑只觉得自己心里太憋屈了，明明就是这母子俩的错，南郭玉推荐了崔万年这个妖道，而郑贤妃利用了崔万年来布置后面的一系列的事情，他们的过错比崔万年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郑贤妃甚至在暗中操控着朝堂风云，这在这个时代，绝对是最大的忌讳。 但是，皇帝却只罚她褫夺封号，降了身份，这究竟算是哪门子的惩罚？ 南郭寻还要让她冷静，她怎么能够冷静得下来？ 那边，郑贤妃还在跟皇帝求情。 南郭寻低声对骆一笑说道：“我知道事情不是你想要的结果，也不是我想要的。不过，郑贤妃这么多年在宫中一直都与我母后比肩，位份从未变过，其势力在前朝后宫盘根错节。父皇这次褫夺她的封号，降了她的位份，应当是下了决心要动她了，这只是时间问题。只不过，她身后还有一个郑氏家族，你是学医的，应当清楚，治病是个漫长的过程，治人也形同此理，若是想要将问题解决地更彻底，那就要一步步抽丝剥茧。” 骆一笑这才明白了，原来皇帝不是不想动郑贤妃，只不过是时候未到而已。 但是，既然骆一笑不能让仇人同时受到惩罚，能够让李欣柔为骆家夫妇偿命她也是很乐意看到的。 骆一笑看着一直拿头发遮着自己的脸，跪在众人身后的李欣柔。 骆一笑突然抬头看着皇帝说道：“皇上，今日臣女刚进御书房的时候，你还说臣女打扮不合规矩呢，您看这李氏……” 因为骆一笑的话，皇帝这个时候才注意到李欣柔，因为她刚才跪在众人身后，又一直都不说话。 连他宣判她斩首的时候，她都一句话没有，这让皇帝都有些忽视了这个人的存在了。 现在因为骆一笑的提醒，皇帝这才将眼光落在李欣柔的身上。 这一看，皇帝差点没认出来，他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李欣柔应该是自己后宫张贵嫔的侄女，也是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 但是，现在虽然她的模样被头发遮住，但是还是能看出来她气色不太好。 皇帝皱着眉头，“来见朕，居然如此打扮，真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不，皇上，臣女不敢！” “若是朕没记错的话，你早就该死了吧？” 其实皇帝并不糊涂，不过是因为救人的是自己的儿子，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但是现在皇帝看南郭玉对这个女子似乎也没什么留恋了，那干脆就新账旧账一块儿算吧。 “将你头发拿开！”皇帝怒道。 她与皇帝说话，居然这样半遮着脸，也实在是放肆了！ “不……我不要……我不要……”李欣柔拼命抗拒着。 但是，她越是拒绝，皇帝就越是生气。 “来人，把她的头发给朕撩开。”皇帝怒道。 便有两个太监上去，将李欣柔给按住，她完全动弹不得，李欣柔一边喊着“滚开，不要！” 但是，头发却已经被另外一个太监给撩开了。 撩开李欣柔头发的那个太监，却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表情惊恐，几欲呕吐。 原来，李欣柔的脸已经完全变成了一滩烂肉，只剩下了两个眼睛看上去还像是个正常了。 “推出去，推出去，赶紧给朕推出去……”皇帝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而李欣柔在出门的那一刻，目光一直都盯着骆一笑，“骆一笑，你这贱人，我要杀了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骆一笑，你给我等着，我会回来报仇的！” 接下来的情景，不用想也能知道，大顺第一美人李欣柔，变成了一个其丑无比的丑八怪，在无数人嫌恶的眼光中，坐在囚车上，被扔无数的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推上刑场斩首示众。 到死了，都要顶着这张没法见人的脸。 南郭寻伸出手，不动声色地捂住骆一笑的耳朵，“不要听。”他低声对骆一笑说道。 但是，骆一笑微笑着，将他的手给拉开了，“我倒是真希望她能来找我报仇呢，若是她还能回来，那我爹娘也能回来了……”说到这里，骆一笑的眼神暗淡了下去。 南郭寻想要伸出手去抱住她，安慰她。 不过，现在毕竟是在御书房内，南郭寻只能压抑住自己这种冲动，“等会我带你去个地方。”南郭寻低垂着头，在她耳边说道。 骆一笑抬头朝他微微一笑。 而这时候，郑贤妃母子已经被带了下去。 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郑贤妃和廉王了，只有郑嫔和三王爷。 “俊儿。”皇帝的声音略显沧桑。 “这件事情，你可有参与？” “父皇，儿臣的确是与三皇兄交好，不过是因为儿臣仰慕三皇兄的德才，但是却没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这些事情儿臣俱不知情。若是非说儿臣有什么罪过的话，那儿臣也承认，儿臣的确是干了些丧尽天良的事情，拿活人去给那个妖道试药。但是，那些药都是给父皇您用的，儿臣担心，若是那些药有什么问题，直接给父皇您用，那岂不是儿臣这做儿子的不孝吗？” 一番孝子言论，听得骆一笑简直忍不住佩服这个人的演技。 当初是这个人收买了自己身边的菱角，还被骆一笑亲自拆穿，他能当着她的面，当着秦芳的面，说出这样的话来。 果然，站在一旁一直安静得仿佛要跟那些柱子融为一体的秦芳突然笑了。 五皇子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抬起头来，居然看到了死而复生的秦芳。 他刚才进来的时候没有看别的地方，一直都以为那边站着的不过是个宫女而已。 怎么会想到，居然是曾经被自己抛到乱葬岗的宠妾。 “皇上，草民想问五殿下几句话？” 皇帝朝秦芳点点头。 秦芳慢慢走向南郭俊，但是南郭俊除了刚才刚见到秦芳的时候显出了一丝慌乱，现在则已经完全恢复了平静。 “殿下，应当还认得秦芳吧？” 秦芳看着南郭俊问道。 南郭俊知道，在这件事情上面他没法撒谎，因为如果皇帝要查，骆一笑就是个现成的证人。 “认得。”那国君没好气地说道。 “若是按照方才五殿下您说的，拿我们这些人来试药，那请问五殿下，我们吃了险些葬送性命的药，你送给皇上用，又是何居心？”秦芳的语气突然变得极其具有攻击性。 但是，这对南郭俊来说却没有丝毫的威慑力，南郭俊丝毫不乱，“父皇，这件事情儿臣从始至终都并不知情，因为崔万年是三皇兄举荐给父皇的人，而父皇又那么信任此人，所以，当他对儿臣开口，说借几个人去试药的时候，儿臣便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儿臣怎么会知道，这妖道竟会在药中下毒呢！若是儿臣早就知道，又怎么会将自己最宠爱的宠妾也送去给他试药，只要几个下人便是了。”说完这话，南郭俊再次向皇帝拱了拱手。 原来南郭俊承认秦芳的身份，是在这儿等着他们呢！ 骆一笑简直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洪荒之力了，真想直接一个空气波把这个满口胡说八道的家伙给轰出宇宙！ 不过，这也不过就只是骆一笑自己意淫一下。 “当日将我丢在乱葬岗的人，就是五皇子你的人！”秦芳不依不饶。 “你如何确定那些人就是本宫的人？”南郭俊也咬死了不松口。 “好了好了……你们吵得朕头都疼了。”皇帝一边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说道。 殷子枫便伸手为皇帝按压头部。 “这件事情，依朕看，也理不出个一二三来，现在崔万年都已经死了，谁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都先回去吧，朕累了。对了，太子，你来一趟福安宫，朕有话对你说。”皇帝说着，就将殷子枫的手推开，叫福子扶着自己，朝御书房门外走去。 皇后在殿门口跪下恭送，太子跟在皇帝身后，路过皇后身边的时候，对皇后说道：“母后，让笑笑先去你宫里，儿臣待会儿过去接她。” 皇后点了点头。 青鸾殿内。 琉璃为骆一笑端来了一杯新沏好的茶。 “多谢皇后娘娘。”骆一笑也不气，端起茶来就喝。 刚才在御书房，她可没少费体力和脑力，这会儿来杯茶还真是享受得很。 “笑笑，有一件事情，你可知道？”皇后突然对骆一笑提出了这样一个问题。 骆一笑有点摸不着头脑，她将手中茶杯放下，一双眼睛无解地看着皇后，“娘娘，何事？” 皇后微微笑着，将手中的茶抿了一口，然后轻轻放在自己手边的茶桌上，转过来上下打量了骆一笑一遍。 骤然，皇后变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