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徐凤娇点头，神情带着落寞：“都知道，只是我控制不了自已。” 宁翠翠了然，果然如此。“那么沈三对你做了什么，你可记得？如果你介意，我们可以代你将他送官！” 徐凤娇摇了摇头，“我这病在十四那年突然得了，连娘都嫌弃！能有个安身之地已经满足！”随后她幽幽讲起往事！ “娘是三品诰命夫人的贴身嬷嬷，我的亲事自然早早就定好了。可是我这一病，看不出缘由，对方就将亲事给退了。娘怕主家嫌弃，把我寄养在一座姑子庙，后来远方的表哥知道了，突然上门提亲，说愿意照顾我一辈子。娘就同意把我嫁了。可是那人根本没安好心，三朝回门，赶上大雨，表哥不顾雨大执意离开，娘也没留。哪知道他是想借着大雨除掉我这个累赘，独留我的嫁妆，迎娶她人。” 她擦了擦眼泪，看了一眼大门外的沈三，“他虽可恨，霸占了我，可那日要是没有遇到他，我也早死了。表哥是自已失足坠崖的，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想回去了，只要他能对我好，当他的妻子也无妨。” 沈三惊喜不已，看向徐凤娇的眼睛都亮了，此时徐凤娇不傻了，长得到也有几分动人的姿色。 宁翠翠却在心中盘算，这小小的青云县，给三品诰命夫人当嬷嬷的，又姓徐，难道是周氏身边的徐嬷嬷？想到徐氏到和徐凤娇有着五分相像，而徐氏的眉心有着一道很深的川字纹。 都道眉心悬针，克夫刑子，难怪了。 既然徐凤娇都不计较了，他们也不是官府里的人，事后怎么解决是他们自已的事。沈三不是恶人，不过是屋中藏了女人，村民也就原谅了他。 但宁翠翠看着他左鼻翼的青筋，想着徐凤娇的表哥，猜想着这人未必是自已坠的崖，不过那又如何呢，事情过去了，因果循环相报，他此生都会受这事影响气运。 终于回卧牛村了，一进村，如宁翠翠之前预知到的场景一样，到处都是积水，卧牛村南地势低洼，如今已经看不到一点田地的影子。 有人看到有马车进村，眼尖的看到宁翠翠回来了，先是一愣，随后转头向村子里跑。 “仙姑回来了，仙姑回来了！” 呼呼啦啦的，这一次聚集的人比上一次还多，很快就将刘家前面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宁翠翠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微涩道：“我只是送睛儿回来，她想小虎了。我这就走。” 冷风单手也落到了剑柄上，大有谁敢上前一步，他就不客气的架势。 然而等到刘里正那苍老的身影出现在众人最前面时，扑通一声，他带着身后的所有人都跪了下去。 “仙姑，是老朽无德，辜负仙姑恩情，您宽宏大量不与我等小人计较，还告知我儿灾情将至，早早预防。您救了全村人，老朽给您磕头了！” 六十来岁的人了，跪在湿泥石道上，嗑得砰砰直响，受她恩惠连夜收了粮食的人家也都给她磕头！一些不信邪的，没有抢回粮食，知道仙姑的本事，却是再不敢口出恶言！ 宁翠翠搀扶起里正，眼中带着眼泪，还有什么比让人信你，尊重你更让人开心的。就连此时收到多点公德之光都比不上百姓感激的眼神来得激动。 刘景岩走到她面前，倍感荣幸道：“仙姑，可把你等回来了，我们也有礼物送给你。” 睛丫头和里正走了，她被刘景然带到后山坡上，一人高的水坑里淹着三人，每个人的双手都被反绑着，脸上鼻青脸肿发髻带泥，听到声音时，也只是眼皮抖了抖，睁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按仙姑的提示，晚上住进刘家，他们果然又来了。受了仙姑的恩惠，村民一心将他们三人截住，不过抓住这三人时，他们身上已经带伤，想当即打死这三个人给刘强兄弟报仇的，可仙姑你不在，想听你的示下！今天仙姑只要说一声，我们把他们解决了也好祭奠刘家夫妇。” 看着三个生不如死的人，一股恨意从心底蔓延至全身，要说恨，钟离是真恨他们，自已不过会看个卦，算个命画画符，和他们没有半点瓜葛，这些人却一而再得想抓她，甚至还杀了人。 看到他们，压抑不住心底蹿起的火，从一旁捡起一根树枝向他们身上，脸上挥去。 “为什么要杀人，他们又没得罪你！为什么，为什么？”她挥的没有章法，闭着眼睛一顿乱抽，枝条打进水里，溅得四处都是水花。她把多日积压在胸口的委屈喊出来，再也忍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小虎被刘家人带了过来，已经与姐姐相见，远远的看到宁翠翠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哭，撇了撇小嘴，“我还是不想原谅她，她要是不住在我们家，娘就不会死了。” 晴丫头捂住他的嘴，想告诉弟弟宁翠翠已经想办法在救娘了，他们还能再见的。可是苒姐姐不让她说，她只能想办法不让弟弟那么恨。 “你看不出她很难过吗？为了爹娘她大病了一场，之前你不也喜欢她的吗？” 小虎没说话，只是仇恨的盯着前面，里正怕孩子太小看到杀人凶手影响将来成长，没到近前就把他们拉走了。 水坑里泡着的三角眼，被她一顿抽打苏醒过来，看到是她不但没有悔恨，反而笑的奸邪。 “想杀老子？老子要是怕死也不干这行了！再来一次，老子还是要抓住你给老子当压寨夫人！” 冷风出现，直接抽剑架在他脖子上，“癞蛤蟆心不小，现在就送你上路！” 宁翠翠忙拉住他的手，摇头道：“送官吧，官府怎么判都是他们罪有应得，不要让杀戮伤了你的阴德。” “我不在乎！”冷风道。 “可这里是村庄，会吓到孩童和妇女，送官吧！省的我们收尸！”她只好改了说词，又道。 冷风收了剑看了一眼刘景岩，“压着他们去官府，你们没问题吧！” 刘景岩再三保证，将三个不成人型的恶人从水坑里拉出来，宁翠翠也有些脱力，冷风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回了。” “我们？你让我也回去？那里也不是我的家！”转而一想，这定是楚行的意思，于是对他道：“告诉你的主子，总有一天，我会依靠自己的能力买下一套宅子，属于我自己的。所以你回去吧！” 她向刘家走，虽然小虎恨她，可是留下两个孩子单独住，她不放心，这是因为她让他们失去了亲人，她舍不得放不下他们吃苦。 冷风拧紧眉，跟在她身后劝道，“主子会不高兴！” 她回眸，侧头看他，“我又没有卖给他，欠他的恩情我记得，以后我会还！” 冷风心中暗道糟糕，他这一次怕是闯祸了。 见怎么劝也没用，只好一个人先回，宁翠翠回了自己的竹木屋子，里面一片狼藉，到处都有水渍，床被也都污了！ 她坐在床上叹了口气，“果然死要面子活受罪啊！现在屋子都这个样子了，怎么睡？” 刚刚和冷风借点钱，也不会死，怎么就死鸭子嘴硬呢！ 她郁闷加叹气，粮食分给沈家庄子的人了，晚饭都没了着落，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晴儿轻轻敲了门，走了进来，外面还跟着一个别别扭扭的小虎。 “苒姐姐，你留下就太好了，爹娘不在我们害怕，能在你这屋子挤挤睡吗？” 宁翠翠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大的不过才有她胸口高，小的就更矮了，放在现代，上下学都要父母接送！ 她招了招手，让她坐在自己身旁。 “这两日要吃苦了，等姐姐想办法赚到钱了，带你们进城里住！”这个家原本就被打砸的不成了样子，经过雨水泡了七天，屋地都起着泥，坐没坐地，站没站地，在这屋子里睡，她都不知要睡在哪！ 她一脸愁容，晴儿却献宝的从身上拿出一个钱袋子，“姐姐，钱还在！他们没有翻去！” 小虎这会都忍不住走了进来，穷人家的孩子早熟，他们都知道钱的重要性，看着姐姐手中的银钱袋子，终于想到宁翠翠曾经对他们家的好，如今这钱还是她的呢。 钟离一脸的欣喜，不敢置信的接过钱袋子，抖了抖，沉甸甸的，将袋子倒过来，哗啦啦的里面的银子都落到床上，大大小小的银块，数了数竟然一两都没少，九十二两银子！ 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激动，“天无绝人之路啊！晴儿，你真是姐姐的福星！走，姐姐带你们进城住去，有了这钱，我们天天吃好的，还能给你父母做个像样的牌位，你们想他们了也可以上柱香，和他们说话！” 晴儿听到最后一句，眼睛亮了，“娘亲能听到我说话吗？” “当然能！”她说的是实话。 小虎却站在窗下面笑她姐，“你小孩子吗？问这么幼稚的话！” 宁翠翠也不反驳他，这家里穷的什么值钱的都没有，拿起在初云山庄带出来的小包裹，两个人兴高采烈的出了村子，后面远远跟着一个萝卜头。 晴儿回头招招手，小虎把头撇的高高的。晴儿想回去拽他，宁翠翠摇头。 “咳！晚上我们吃什么好呢？我们现在这么富有，吃红烧肉吧！嗯再点个糖醋里脊，酸酸甜甜的，这个你肯定能爱吃！” 这些东西，晴儿都没吃过，眼睛亮晶晶的，宁翠翠偷偷撇了一眼后面，发现小虎在听于是又道：“我还知道有家酒楼的甜点特别的好吃，香米糕啊！凤梨苏啊！豌豆黄啊！哎呀还有那个爆浆的奶黄包，真是甜到心坎里了！” 她一回头，发现跟在十几步外的小虎已经跟在身后了，心里一笑，果然是小孩子，拒绝不了甜味的诱惑。 她一把搂住小虎的脖子，感觉到她的别扭，佯装怒气道：“我可不想请一个天天嘴里说我坏话的小鬼，如果他能每天对我笑笑，这些好吃的我每天都给他买。” 小虎板着脸，严肃的像个小老头，可是这次没有再挣脱肩头的胳膊。 过了好一会，他闷闷的问，“娘真的能听到我们和她说话吗？” 晴儿多想告诉他娘能复活的事情，可是她答应了宁翠翠，怕自己说漏嘴就不救娘了。 宁翠翠点头，“当然能，人死了都有灵魂，他们舍不得离开自己的亲人，就会停留在他们身边，等牌位做好了，每天你给他们上香时就把心里话说给他们，就能听到了。” 小虎还是不信，却没有再反驳，转而却问她，“你说的那个地方有糖葫芦吗？我想吃那个！” 宁翠翠一阵愕然，这大夏天的哪里有糖葫芦啊！随后想想就明白了，她说的那些，小虎根本不知道是什么！ 于是她笑了笑，安抚道：“放心，等我们安顿下来，姐姐请你吃更好吃。” “我只想吃糖葫芦！”小虎瘪瘪嘴小声嘀咕一句。 别扭的小孩！ 宁翠翠莞尔，她们在位置比较偏僻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性价比很高，廉价又干净，只是简单了一点。 定好房间，宁翠翠立即给俩孩子点了她们喜欢吃的菜。 六盘荤菜，炭烧鸡、溜丸子、酱牛肉、辣子鸡丁、红烧鲤鱼，当然还有答应过的糖醋里脊，四盘甜点，桂花糕，豌豆糕、玫瑰籼米饼、挂浆红薯。她只给自己点了两盘喜欢的凉拌青菜。另外每人加了一碗清凉的酸梅汤！ 小虎爱吃肉，又喜甜食，菜上来后就没说过话，两个小腮帮子塞的鼓鼓的嘴角沾着汤渍。 虽然点的都是荤菜，好在都不油腻，小虎直吃到肚子也挺了起来，手里还抓着鸡腿，想吃咽不下了，不吃还舍不得。 宁翠翠看到他这样就觉得可爱，拿了帕子给他擦嘴，声音特别温柔，“别撑坏了，吃不完可以打包带走的，以后姐姐有的，你们也会有，不用担心饿肚子。” 小虎脸红了红，把鸡腿放下，有些不好意思，偷偷看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什么。 宁翠翠没听清，心疼的摸了摸他的头，想着他应该不那么恨她了吧。回到客房，小虎自己住小床，睡在里间，因为定的是套房，两个女孩子睡在外面的大床。 睡到半夜，听到里面有动静，宁翠翠不放心过去看了一眼，就看到小虎手里捏着桂花糕，嘴角淌着口水，说着“好吃！” 帮他掖了掖蚊帐，她心中很沉重，之前一个人吃饱不愁，走到哪里都无牵挂，眼下这两个孩子却栓住了她。 一直住客栈也不长远，可以考虑是买个房子还在租一套，安定下来是大事。 不是她嫌弃卧牛村的房子破，而是刘家夫妻死在孩子眼前，住下去他们心里会一直记得这事，久了会有阴影，她也没办法相触。 翌日一大早，她就带着两孩子去了牙行，没想到刚刚到在这里就遇到个熟人。 “哎呦钟离姑娘，老奴找了您好多天了，您怎么在这啊？” 宁翠翠诧异，想了半天才有了印象，竟然是有一面之缘的徐嬷嬷！看到她就想起徐凤娇，不知道徐凤娇恢复了神智后可去找她了？ 她没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了她几眼。 徐婆子想着收了小姐好处这么多天都没办成事，那可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主，没成想这就碰到了。 她打着哈哈道：“府里下人不够使唤，今天天转好，出来买两个丫鬟回去差使，没成想这么巧碰到了姑娘，主子交代下来的差事可算是有找落了。” 宁翠翠有些淡漠的看着她，对她嘴里的差事并不热衷。 徐嬷嬷被她怪异的眼神看得一阵心虚，强做镇定道：“钟离姑娘，我家小姐婚配的事您也晓得，如今纳吉已经过了，男方找人看了说是八字相和，可夫人总归不放心，还想您亲自把把关，看一看才安心，毕竟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 听到是这种小事她松了一口气，“可以，你们约个时间我过去帮着看一眼。”见对方乐得直点头，她又问了一句。 “今天你买丫鬟是给周夫人使唤吗？不知道双喜的案子可破了？” 问起这个徐嬷嬷脸上闪现不自然，吞吞吐吐的含糊回道：“破了，破了！不过这些事老奴不清楚！我丫鬟选好了，人牙子说不定已经到府上了，我这有事就先走了啊！” 走远了还不忘记回一句，“等夫人定了时间，我就来找大师。” 宁翠翠撇嘴轻笑，“一脸撒谎相，连我住哪没问，慌慌张张就跑了。” 那案子她多半是知道谁干的，想来周氏是舍不得为了一个丫鬟毁了侄儿的前程与性命。 这人性多半都是自私的，看通了没什么可多想的，不过自己来买房子的事可不能不费心思，早在刚刚她就将牙行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看了一个遍，其中一个尖头顶老鼠眼蓄着小胡子的男人引起了她的主意。 思忖了一会，她拉着两孩子往僻静没人的地方走，睛儿不明白，跟着她问，“苒儿姐姐，你不买房子啦？” “买，当然要买，还要买大房子给你们住。”说着她向路两边找。 他们出来的急，都没顾上给两孩子换身衣服，那些个狗眼看人低的，见到他们这打扮，肯定不会把好房子介绍给他们。 有钱没钱，这房源可都要看一看才行，别以为她们穷，就只拿破旧没人买的房子打发他们。 “帮姐姐捡石头，别多问，一会看我的。” 姐弟三人进了牙行，俩孩子知道姐姐没钱，都是往她身后站。可是牙行的人眼精，看着一个大姑娘领着俩孩子，一个比一个穿的破，小的身上甚至还罗着补丁，撇了一眼，头都没抬！ “是卖自己还是卖孩子！大的五十两，小的女娃十两，男娃八两，认识字的二十两！” 小虎听了，险些转身就跑！被晴儿拉住。 宁翠翠就知道啪的一声，把钱袋子往柜台上一摔，发出哗啦啦沉重的银两声，西瓜那么大的袋子，里面装得鼓鼓的，大概估算得有五百多两。 听的那人咽了一下口水，这奶奶背着不嫌累？ 他照着脸轻拍了一下，立即使眼色有人端了茶水过来，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赔着小心道：“小的眼拙，得罪贵人！我叫贾六，就是这牙行的管事！从现在起，您就是我姑奶奶，奶奶您别和小的一般见识，你买房子找我保准没错。” 宁翠翠上上下下打量他一遍，后知后觉道：“原来你就是管事啊！当管事的见客人进门说话还那么难听，都吓到我弟弟了。你这样做生意，我们还是去别处看房子吧！” 宁翠翠说着就把“银子”收了，包好放在身上背着，还颠了颠，“哗啦哗啦”的银子声沉重的敲击在贾六心口。 “别，别啊，小得都认您这个奶奶了，您不能不顾着小子生意啊！房子想要啥样的，咱们这都有，每套皆是官府备了案，地契都在我们手上的，交了钱就能住的，价钱好商量，给您最低优惠！” 宁翠翠本就没想过真走，今天这石头装多了，沉的压肩膀，见对方缓了语气，顺台阶走了回去，把“银子”又放下！ “好吧！那可说好了，想要我在你手里买房子，得挑到我满意为止，不然我兄妹可不在你这受气被瞧不起！” 贾六舍不得到嘴的银子飞了，连忙赔小心，“一定，一定，你相中的，咱们都看看，这成吧！” 宁翠翠这才点头，“成啊！我的要求也不多，通风好，朝向好，清静、购物还方便的就行，对了，室内不但要宽敞明亮还要有前后进院子带华亭的，最好还有厢房书房这种的！” 人牙子听了，不住的点头，随后翻了翻手里那一摞纸，“有有有，这种房子有两处，一处在城北，在这房子里还出了一个举子老爷！世代书香门第，房子非常不错。” “另一处在城南，宅子是一位商贾建的，搬走后一直空着！咱们这就去看看？” 宁翠翠挥手，“不急，这买房子可是大事，问清楚再看免得麻烦！” “这还有啥可问的，咱们贾氏牙行，开遍全国各地，惯事童叟无欺，要是买了房不满意，有漏雨漏风的情况，你找我，我们都给你解决。绝对没有质量问题。” 她点点，“这么说，到是让我放心不少，那走吧！” 贾六又问了句，“是坐您的马车还是我们这边出车，这两处房子离的不近，咱们出车还要再拿二两银子出车费！” 宁翠翠撇了他一眼，心道：“二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坐你们的车，不过话说在前，房子看成了，满意了，你这中间费定是不少赚，这车费就免了，要是我没相中，这车费我再付你。” 贾六点头，“成，按您说的办。” 坐上车，一行人向北城走，出了三里路跨了三条大街，终于到了他嘴里出过举人的宅子。 宅子大门口还有门庭，住着拐了腿的老人，见贾六来了，看着他们点点头又退了回去。 “这是老宅子的家奴老王，腿脚不便没和原主子搬走，留下来看宅子的！你愿意赶走，买下房子轰他走就是。” 转而对上老王头，又恢复了他之前的刻薄刁难相，使唤道：“还不去烧水，来过多少次了，一点长进没有。难怪前主子扔下你不管。” 老王拐着一条腿，猫着腰拎着水壶要出门，木质房子门坎高，他一迈没迈过来，抢了一步，宁翠翠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扶住，一段奇异的画面在脑海里飞快划过，她诧异的看了老者一眼，摇头。 “不渴，不用烧水了，你回去歇着吧！” 老者可能是太久没有说话了，一开口嗓子有些哑，“没事，我去烧水！” 贾六又换上一副笑容，做了请的手势，“别理他了，咱们转转主楼，这房子是真不错的。” 宁翠翠点头恩了一声，问他，“原房主走之前将房子卖给了你们，可像是留了一笔钱让你们照看这老人，我怎么见他似病得很重的样子？” 贾六尴尬，笑了笑，“哪有这事，要是留了钱也是留给他，怎么可能给我们。我们一天生意多忙的厉害，哪有时间照顾人。” 可宁翠翠分明看到他将原主给老者的二十两生活费被他接了去，声称他腿脚不方便，他能带着采买吃食。 刚刚她轻扶上去，老王的身子轻的吓人，定是好久没吃过什么正经的饭了。这个黑心的贾六，什么钱都昧。 她不戳破，跟着贾六转，主房二层小楼南向一水的花梨木雕花门窗，雅致怡人，一共十间房子上下两层，书房、客房都全了。前院有个花圃正对着主楼，两边院墙种着高高竹子与外隔绝，将小院包裹的非常雅致静谧。 来之前下了官道就到了，采买也方便，可以说正是她想要的那种房子。宁翠翠问：“贾管事，这房子多少钱？” 贾六见她开口问价，就是相中的意思，一脸喜意，“这房子您看好了？不贵，只卖二百四十两，后院您没看，还有半亩菜园子，不提这房子，就这地都值不少钱！” 晴丫头听到他说二百多两，对这房子的喜爱之情一扫而空，转头就看宁翠翠，他们没有这么多钱啊！ “姐！”她焦急的喊了句。 宁翠翠也没想到在古代买一套房子也这么贵，这算下来也百万豪宅了！ 她看了一眼晴丫头和小虎，也不急着砍价，像是做了要买的准备迈步又去看后院。 刚刚她扶老王那一刹那还看到一幕，老王头曾从这房子里被赶出去四次，又都被贾六找了回来。这么看，这房子是卖了四次人家，没多久这些人又都搬走了，可是贾六闭口不谈。 前院没问题就看看后院吧！现在她虽然不会看风水，不知道怎么回事，可是她能感觉到不好的东西。 比如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