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惊动最高层
小敏的工作问题，马明成提得冠冕堂皇，而小敏也是坦然受之。但是她表示不愿意去南华，愿意呆在南苑市，秦浪问她喜欢哪一行，小敏说要去金融单位，秦浪就只好找到建行腾行长。 对于秦浪的遭遇，腾行长很是愤慨，当然这是一种姿态。腾行长知道秦浪不会把自己的这种态度告诉董长来，而秦浪更知道这个姿态有点虚情假意，但是却表达了某种愿望，所以秦浪也是很享受的。那些领导能够做到高位，在做人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既拿捏得准，又迎合了别人，这就是做人的道理，让别人舒服，不被提升才是怪事呢。 一个建行行长，要塞个人进建行，还不是小菜一碟，偏偏腾行长装作很为难但又甘冒风险为秦浪两肋插刀的样子，最后一咬牙同意了。不管怎么样，小敏的工作问题算是搞定，秦浪就少了一项任务。 但是腾行长不是没有所求，秦浪的钱放在银行，可是要利息的。而秦浪这样的大户却没有一分钱的贷款，似乎很不给腾行长面子，秦浪道“我最近有项计划，是需要大量的资金的，不知道腾行长是否有意？” 秦浪的配合让腾行长喜出望外，“说来听听？”秦浪就提了“股市”两个字，当然是担心政策是否允许用贷款投入到股市里，哪知腾行长一口答应，现在银行里把钱不眨眼地投入到楼市里、股市里的人不在少数，何况秦浪本身是有根基的，当然不怕，他开口问秦浪要多少，秦浪说大概一个亿。因为秦浪手中有资金，当初计划最多只投入6个亿，还包含肖军的2个亿，可是现在没有投资项目，手中资金充裕，要不是看在腾行长的面子上，哪里会要他的贷款？ “那你最多能给我贷多少？”秦浪看自己表示贷一个亿，腾行长不是满意。 “三到五个亿，我是有任务的。”腾行长说出理由，秦浪也明白，银行现在还没有开展各种增值业务，主要的利润就是利息差额之间的收入，“那我就贷三个亿吧。”秦浪勉为其难。 腾行长特别高兴，其实他个人分摊的贷款任务不过是一个亿，而秦浪一开口就是三个亿，能不让他高兴吗？ 腾行长让秘书进来，专门找了一个小包厢，就秦浪二人喝着小酒。企业有企业的活法，从政有从政的好处，在自己的自留地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得意的空间和环境，腾行长的这种表现正是如此，可以喝着小酒，怡然自得。 “你要把这三个亿都投如果市？”腾行长想起贷款的资金流向。 “原计划只投入6个亿的，这不项目取消，手中十多亿会全部进入，再加上你贷的3个亿，整个计划估计会增加十一个亿，总的算来会接近16、17个亿。” “这么多？”腾行长张大着嘴，不敢相信。 “短期内，股市的行情很令人值得跟进。不过暂时还不是时候，要等12月底的时候开始跟进就可以了。”秦浪把利好的消息透露给了许多人，会变相地为股市涨水，就会有更多的放鱼进去。如果自己下水太迟，只怕捞不到太大的好处的，所以一方面是让更多的人来放鱼，一面就是自己提早下水，张网以待。这样就是他为什么只保留一个业务部门的原因，也是为什么要去东湖的原因，就是在那里先下水，再掀起一股入市的热潮，而自己渔利。 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这是典型的风险管理口号，何况有没有人强迫你进入，钱在自己口袋里，难道秦浪从你手里抢的不成？ 目前腾行长就被秦浪吊起了胃口，在思忖着怎么去运作了。 既然秦浪答应了贷款三个亿，腾行长觉得事不宜迟，而秦浪也觉得小敏的事情不宜久拖，于是在第二天，秦浪带着小敏到了建行。在腾行长的安排了，小敏办了入职手续，秦浪办了三个亿的贷款，款项当天就打进了秦浪的户头。 目前秦浪的手头上除了南海市建行上面还有6个亿之外，在江南的户头上，加上肖军的2个亿，共有8个多亿，如果算上建行的贷款，可以动用的资金在17个亿以上。但是秦浪还是决定只拿出顶多12个亿出来，不算肖军的，也不算建行的贷款，就算是自己的全部投入。 这天，在公司里，小佳姐意外收到来自香港的信件，打开一看，原来是香港金孔雀传媒的游小莉寄来的样报，差不多占了大半个篇幅的报道，在财经版很显眼的位置，标题就是：大陆投资环境堪忧。 文章中不仅列举了蝶瞳投资公司的背景，而且还分析了其中的原因，最后文章指出，就是蝶瞳投资公司那么深的背景，要做点事也是那么的难，别的没有背景的根本就不用去了。要不是考虑到97年香港要回归，只怕很多难听的话也是会讲出来的，不过这番话已经足够了，可能会使许多投资的人望而却步。 中南海，关于南沙项目搁浅的文章堆满了老人的案头。其中就有江南省新华社分社记者的真实的报道，以及《中国少青报》的专题报道。不仅将蝶瞳投资公司推动了舆论的风口浪尖，也将董长来摆在了中央领导的面前。可以说，这个事件是恶劣的，就公司投资本身，看不出任何的瑕疵，但是对于省委的无理指令，就不难看出董长来在这件事中所起的作用。 “这件事，的确是江南省董书记的个人问题。”中南男人说，“工作人员去了江南和南华，报纸中反应的事情也属实，南沙开发两次被搁浅，都是因为董书记的原因。但是蝶瞳公司召开的新闻发布会的影响是不容忽视的，特别是对境外的投资欲望是一种打击，这可能是公司没有预料到的。” “嗯，有进步嘛！”一号首长虽然在十四大以后不再担任有关领导职务，但是却还是中央的首长，“这个娃娃的一招看似是为了宣泄心中的不满，但是却给我们了提了个醒，既然要改革开放，就要允许投资者有利可图，这是简单的道理嘛！但是，新闻发布会的副作用却是挺大的，这香港的报纸差不多是全盘否定了嘛。所以这个江南省的书记的工作要谈，要转变他的观念。” 中南男人想了想，“还有个情况，上次南沙的项目搁浅是因为柴老的缘故，出手都是董书记出手的，这次据说董书记两次前往东海，与项老一家甚是亲密，而这次出手也是临时决定，所以才打了个措手不及。” “派系斗争历来存在，我们不回避这个事实。但是，任何形式的斗争都不能以牺牲改革为代价，不能以牺牲老百姓的利益为代价，这是不可取的。这样的同志，这样的想法都是不对的，是要接受教育批评的。” 秦浪将黄琼召回公司，给她处置了任务，就是像下水饺一样，可以开始进行了，黄琼不解，“你不是说12月份吗？” 秦浪拿出协议，虽然只有1%的提成，但是她可以支配的资金确实原来的十倍，有四个亿。而且时间也不是太长，只有五个月的时间，也就是从现在到三月底，资金要全部撒出，这就是秦浪的协议内容。 黄琼签了协议，小佳姐代表公司签署了协议。黄琼虽然是签了，但是嘴里却还是在动着，因为有许多是她看不懂的，像迷一样。这次的时间设定也是奇怪，搞个什么三月底，不知道秦浪是随心所欲还是确有先知先觉。但是秦浪不说，黄琼也没有办法，明天小佳姐就会把资金打到指定的账户上，黄琼就必须开始行动了。 《群众日报》于11月11日，发表了一篇题为《认清形势创造最佳的投资环境》的社论，文章直指江南省，但是《群众日报》乃是国家之党报，哪里会局限于一省一市，何况议论中倡议大家自省，找出存在的问题和不足，在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为指针的指引下，为经济建设再上新台阶作出更大的贡献。 董长来看着这篇社论，显然是高层不满自己的行为了。这次被逼上风口浪尖，也是迫不得已。第一次是因为柴老，柴老要针对秦浪，所以董长来只好出手；而这一次，却是因为项家，项家在东海这次丢失一块阵地，肖家的人正好补上，所以项家见董长来投靠，就希望董长来有所行动和表示了，这就是投名状，虽然不至于要董长来取首级以示诚意，但是还是要有所行动的，迫不得已，只好再次把手伸向秦浪，秦浪再次被成为董长来打击的对象。 可是没有想到会是这种结局，秦浪迫不得已的反击只有一招，借力打力，就是借助舆论的力量来展开对董长来的报复，看来很是凑效。 董长来回到家里，潘云迎上来，董长来问“小芬没有回来？” “在自己房里呢？”潘云道“你就是不让着点孩子，孩子喜欢那份工作，你不要为了自己就把孩子闹得不开心。” 董长来本来心里就烦着，“你不知道，政治跟江湖一样，有时候也是身不由己的。” 潘云见好就收，“在家里没有政治，特别是对孩子。” 董长来敲小芬的房门，小芬没有应声，董长来推开，小芬一个人坐在书桌前发呆。“小芬在想什么呢？” “没有想什么。”董芬看见父亲，脸上没有笑意。 “想不想跟爸爸谈谈？”董长来坐下来， 看见父亲，董芬想起南华的那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还有申岩书记的泪水，“还有什么好谈的，项目都已经撤销了，你不满意吗？” 董芬递给他一张报纸，是香港金孔雀传媒的那张样报，董长来打开一看，看来事情真的是很严重了，这个阻挠投资的罪名他可背不起的。破坏投资环境，而且还是一省的最高领导，难怪《群众日报》会有这篇社论，“假如南沙项目再次启动呢？” “重新启动？”董芬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是也是转瞬即逝，“没有用的，就在这几天，公司已经开会决定了，而且现在公司只保留一个业务部门，其他部门撤销。” “保留了哪个业务部门？” “就是黄琼主持的证券投资部门。” “秦浪在哪里，你跟他说我见他。”董长来道。 董芬冷笑一声，“秦浪啊，迟了，他在这边给证券部门留了四个亿投如果市，其他的十多个亿的资金全部带往东湖省去了。你以为江南不要，人家东湖就不要了。” 董长来有点急了，原先只想拿捏秦浪的，谁想却把秦浪赶跑了。虽然引起他不安的只是一篇社论，但是却是在领导的首肯下才能发表的，否则谁敢发表？既然领导首肯，就表示领导对他的行为表示了不满，自己不改正还行吗？ “有没有办法让秦浪回来？”董长来就差点求小芬了。 董芬看着，毕竟是自己的父亲啊，“我不确定，但是秦浪你是知道的，常常出其不意的，你不要以为他会妥协，其实在你出招的时候，早就防着你的。如果你把他都当成对手，你才会重视他，否则任何轻敌的行为只会让自己吃亏。” 电话铃响起，是省委办值班的秘书打来的，他们接到中央组织部办公厅的电话，明天将由常务副部长王华国亲自带队，考察调研江南省的人事组织工作，请董长来书记务必在家等候。 董长来可是知道的，这个王华国副部长可是肖家一系的，项家给他透漏过。看来这次针对自己的不仅有中央首长，还有肖家一系的，当务之急就是把秦浪找回来，重启南沙项目，否则就不好收场了。 董长来把中组部调查组的情况告诉了董芬，董芬一听也急了，怎么着生生闷气还是有的，但是如果要动她父亲，也是不肯的。 董芬没有小佳姐东湖的电话，就只好打电话到公司，说如果有肖总的电话，就把电话号码记下来，并立即告诉自己。 小芬能够帮自己，想必秦浪不会太让自己难堪的。董长来跟司机打了电话，匆匆地扒了两口饭，听到下车的喇叭声，就出去了。 “你爸怎么了？”潘云问。 “还不是秦浪的事情？”董芬也很担心父亲，“这事中央已经知道了，而且香港那边也有负面的报道，明天中组部的领导来江南，肯定是针对这件事来的。” “你爸会不会有事？”潘云急了。 “我爸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次看情形是有点不好的。”董芬见妈妈有点着急，“不过关键在秦浪身上，只要秦浪回心转意，继续把南沙的项目接起来干，就不要紧的，关键是人家秦浪已经去了东湖，那边小佳姐的爸爸可是准备了好几个项目，人家诚意十足的。” 潘云吃不下去了，“你赶快跟秦浪联系啊。” 秦浪再次和肖佳来到东湖省，不过这次尽管肖伯伯有意向给秦浪介绍几个项目，但是秦浪担心如果肖伯伯离开了东湖，接手的人还会卖帐？在江南那么深的背景都被人戏耍，到了东湖这种担心还是有的。所以对于项目避而不谈，毕竟在江南的阴影还远未烟消云散，肖少光也是理解。 秦浪之所以选择尽快离开江南，因为他知道游小莉的那篇文章肯定会引起中央的注意，所以中央说不定会派人来调查，那是如果董长来让小芬姐求自己，自己答不答应？答应吧，对不住自己；不答应吧，与小芬姐不好看。与其这样，还不如远走他乡，暂时躲避一段时间，董长来自己惹的麻烦自己去收拾吧。 再次见到秦浪储华很是意外，“怎么来了东湖？” “想看看老朋友，不知道储总还认不认？”秦浪笑道 尽管二人有过生意上的往来，但是还没有到朋友这一步，何况储华现在可是中南信托投资公司的副总经理。就是出来跟秦浪见面，也不过是止于一面之交。秦浪将一张中国银行的卡递给他，“这是上次就应该表示的一点小意思100万，不过考虑当时你们不会收的，所以今天专程过来，希望储总不要拒绝。” 给100万，还是小意思？储华犹豫着要不要，“既然是朋友，怎么能用金钱衡量呢？”储华不要，秦浪说道：“这是我私人的钱，你不用那么拒人千里之外，否则我这趟就白跑了。我可是诚心诚意的。你不要实在是看不起人的。” 既然秦浪这么客气，储华当然不会拂人美意？秦浪笑道：“我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储华心想，你这里还有朋友？不一会儿肖伟和肖佳过来，储华看着肖伟，“你们这是？” “这位是我的兄弟秦浪。”肖伟介绍。 居然是省委书记公子的兄弟，储华有点尴尬，刚才还收了人家的100万呢。储华看看肖佳，肖伟道“你们也应该见过面的，她是我妹妹肖佳。” 储华才明白，为什么谈判小组去了南海，最终参与谈判的不是肖总而是这个秦浪了。当然是为了避嫌嘛。 后来储华坚持请客，秦浪等也不好拒绝，席间，秦浪问储华可有熟悉操作股市的朋友，储华这才明白秦浪的真正目的。几人是一把手公子的兄弟，储华忙答应可以帮他找到不成问题。因为储华毕业于北平财经学院，同班的同学有一些现在从事证券业务。 对于秦浪不让小佳姐打电话回去，很是不解，而且秦浪还规定不准给小蝶或是小瞳打电话。但是尽管在这样，程明坤的电话还是打到了中南，因为董长来多次催促他联系秦浪，从大局出发，何况程明坤还是希望秦浪能够接手把项目继续进行下去，他也知道既然中组部常务副部长王华国来到江南，当然不希望让他看到主政的一二把手貌合神离，所以也是希望秦浪出面，作出牺牲和让步。 肖少光跟秦浪聊天的时候，问秦浪是怎么考虑的。秦浪道“当初我可是热脸主动去贴的冷屁股，他对我是什么态度？”小佳姐笑道“有你这样作贱自己的吗？” “我说的就是事实。”秦浪道，“现在报纸上批评了，领导谈话了，就转变了，这种转变可不是主动转变的，而是被迫转变的，不会长久。就好比一个人本来不情愿跟另一个人结婚，结果不会等多久，还是会选择离婚的，因为他心里根本就不爱对方。到那时敢情也付出了，身体也付出了，可是一切还会回到从前，那失去的能够恢复到原来吗？不可能的。”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政治向来是以妥协为推力的，你程叔叔的意思就是希望你妥协，你怎么办？” 秦浪想了一会儿，“董长来是个出色的政治人物，第一次打击我时，中央首长就表示过，当时我承认自己的想法有些不到位的地方。但是为了自己又进行了第二次，如果我一味地妥协，他以为我欠他的。说实话，我已经考虑过等过了这一阵，会将资金转出境外，到时候小佳姐可是要去帮我的，首先我就跟你肖伯伯打个商量。” “你小佳姐的事，她自己能做主的。”肖少光道，“她自己有自己的思路和能力，我不横加干涉的。” “我的意思，反正就是不能像董长来那样不讲理的阻挠。” “那如果你程叔叔再问你。我就说你跟小伟哥一起去乡下了，我也没有联系上你们。” 秦浪点点头，“对了，肖叔叔什么时候到？” “估计明天就会到。”肖少光道。秦浪口里的肖叔叔是肖少光的弟弟肖少明，吴越省的副省长，本来起来是要去吴越的，不过因为陈琦的事情，为避免被更多的人记恨，只能劳烦肖叔叔亲自来一趟中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