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低烧！那快点去医院，咱们家附近的三院就是有特效药的定点医院。老张，快换衣服送小雅去医院，最近发烧的人这么多，晚点就没药了。”一听低烧两个字张妈妈马上就慌起来，催促着张雅和张爸爸换衣服。 “妈，我已经好了，”张雅把妈妈的手放在额头，“你看，吃过药就不烧了。” “这次发烧不一样，会变异，必须要吃医院的特效药才能好，快点去换衣服，路上再细说。” 同样的场景出现在亿万家庭中，虽然在新闻发出的一小时后某些网站就出现反驳帖子，指出伽马射线导致组织变异及智力受损的说法没有科学依据，有针对伽马射线的特效药更是无稽之谈，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放下键盘去医院。 毕竟，万一呢？ 各地的灵泉水都出现不同程度的短缺，发热门诊人满为患，医生们根据诊疗手册上的治疗方案调整用量，尽可能节约灵泉水，等待下一批物资送达。 后知后觉的发热患者跑到定点医院，却被告知药物暂时不足，需要先登记预约，等待下一批次的药物，现在只能拿着号码牌焦急等待。 不发烧的健康人群也急得上蹿下跳，劝导家里的老人发烧一定要去定点医院，并向他们科普伽马风暴的可怕，同时揣着体温计疑神疑鬼，虽然只有36度5还是觉得自己发烧了。 好在提前部署了足够的警力，医院也有武警值守，定点医院开设更多发热窗口，使用灵泉水治疗也更加简单。短时间内人们虽然一窝蜂往医院跑，不过还算有秩序，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 a市三院，张雅一家看到新闻后第一时间赶到医院，可发热门诊还是排起长队，保安举着体温枪挨个测体温。为了避免医疗资源浪费和人员过于聚集，体温不到37度不能在此排队，除非是陪同未成年发热患者。 “36度5，36度7，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病人太多，不发烧就别来了，”保安先后测了张雅和张妈妈，摆摆手示意她们二人离开。 “我女儿前几天发烧了，还是让她找医生看看吧。” “那是错觉，别疑神疑鬼的，资源这么紧张，要优先供应发热患者，37度5，你可以排队挂号，”保安的体温枪扫过张爸爸额头，亮起刺眼的红灯。 张雅和张妈妈几乎是被半推着离开，在医院门口焦急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才看到张爸爸出来。 “爸，我都不知道你发烧，你吃特效药了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也不知道自己发烧，吃过特效药，”说到这儿张爸爸的表情有些奇怪，“特效药是一次性纸杯装着的水，还挺好喝的。” “水？管用吗？那可是辐射变异，一杯水就能治疗？”张妈妈明显不太相信。 “走之前我还又测了体温，是36度5，已经降下来了，医生说回去之后每天早晚量两次体温，达到37度还需要再次入院治疗，不到37度就没事。” 张雅想起了郁语给她的那杯水，退烧药都无法治愈，喝下那杯水很快就退烧，难道郁语给她的就是针对伽马风暴变异的特效药？ “小雅，你别太担心爸爸，有药就没事，”张爸爸看到女儿的脸色不太好，还以为她在担心自己。 “嗯，我也相信国家，只是有点奇怪，说到特效药还以为是药片胶囊之类的，没想到是液体。” “液体药剂虽然少见，但也一直都有，藿香正气水的效果不是比藿香正气胶囊好吗，还有你小时候吃的糖丸，那可是脊髓灰质炎疫苗。” 谈话间，一家人离开医院，最初去医院时心情十分慌乱，得知爸爸发烧后张雅内心更是担忧到了极点，看到他好转这才放下心来。 回家之后，她难得地和父母聊了一个多小时才回自己卧室，在聊天列表里找到郁语，纠结许久反复删改后终于发出一条消息。 张雅：你还记得之前给我和关梦涵的山泉水吗？那些山泉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功效？ 第14章 华国的军用运输机在山姆国的机场降落，这是过去从未发生过的事情，飞机上满载的填充装箱的灵泉水，一部分是给山姆国帮助撤侨的报酬，一部分用于治疗已经开始发热的华国人。 在山姆国学习工作的华国人超过百万，单靠华国的力量无法几天内接这么多人回国，以灵泉水为报酬，山姆国的政客从中周旋，和航空及客运公司达成协议，配合大使馆的工作，抽调飞机和客轮，保证愿意离开的华国人在上京时间1月18日0点前离开。 同样的事情还发生在欧洲、澳洲等地，从简易口中确认异变消息后，华国马上就联系几大国政府，一开始他们还不相信，直到在华国的实验室拿到灵泉水的样品。 简单的实验就能够证明灵泉水的功效，至少可以缓解衰老，修复受损细胞，就算华国口中的异变没有发生，以配合撤侨为代价换得灵泉水也是非常值得的。 华国又不是不给钱，包机的钱一分都不会少，现在也不是出行旺季，对航空公司来说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nasa、伽利略中心反驳天眼系统也是约定好的，只有让其他人坚信异化是假消息，少数人才能垄断具有神奇功效的灵泉水。 只要留下足够的武装力量保护富人区就没什么问题，即便社会秩序崩坏，大家都有庄园可以出产足够的食物，有私人飞机满足日常出行。 庄园里也囤积了足够的燃料用以发电，面积足够大不用担心被外界的异化人打扰，只要耐心等待几年，等待科学家研究出结束异变的办法，或者…那些人都死光。 或许只有掌握净水生产方式的华国能尝试“群体免疫”，但本国自有国情在此，华国又不愿意和他们共享制备净水的方式，采取这种措施也是无奈之举。 洛杉矶，太平洋时间1月14日22：08，包昊接到父母的电话，上京时间和太平洋时间有15个小时的时差，此时华国刚发布伽马风暴的新闻一个多小时。 “什么？伽马风暴？回国？”沉迷游戏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把结束后才抽出时间查看华国媒体发布的消息。 “妈，你放心，没什么大事，就算有伽马风暴，山姆国的医疗技术也比国内好。而且这个学期刚开始，现在回去说不定就拿不到学位了。什么？延毕？延毕太麻烦，这样吧，我先去留学生群里看看消息，别人都回去我再回。”好不容易应付完父母，他把手机丢到一边新开一局。 最初看到华国发布的消息他还真有些担心，可nasa和伽利略天文中心都已经辟过谣，那应该没什么大事，航天领域还是山姆国更强大一些。 至于特效药，他也更相信山姆国的制药技术，既然华国有能力制作，山姆国当然也可以，不管是购买华国的专利还是自行研发。 而且自己刚下单一双限量版的aj，现在回去就拿不到了，就算回去也要等自己拿到鞋之后。 纽约市，华国公布伽马风暴新闻时这里是1月15日0点，纪德第一时间看到这条新闻，思考几分钟，给自己和女朋友报名包机回国。 不久后他收到大使馆的短信，已经为他和女朋友安排最近一班飞机，起飞时间是凌晨3：26，还有取票码需要到机场后自助取票。 “梦梦，起床了，我们去机场，”他推推枕边的女朋友沈梦。 “我累了，明天再说，”沈梦一翻身，顺便把他被子卷走，团成蛹状。 “不是那个，要出大事了，我们回国。” “回国？”沈梦这才稍稍找回一丝清醒，“我们上个月不时刚回去过吗？”趁着圣诞假期两人刚回去见过双方家长，顺便敲定婚事，半年后毕业就结婚。 “你自己看，”纪德把手机递给沈梦，“我已经定好我们两个的机票了，3点26起飞，我先去收拾东西，你快点起床。” 纽约市时间15日0：57，纪德开车离开两人租住的公寓，副驾驶上坐着忧心忡忡的沈梦，这里距离机场还有1个小时路程。 收拾行李的这几十分钟，他们的手机就没停下，父母亲戚和国内的朋友轮流电话轰炸，劝他们尽快回国。 尤其是沈梦父母，一向以自己成绩为傲的父母说出宁可不要学位，也要马上回国的话。她刚知道妈妈已经低烧好几天了，正准备去附近的定点医院接受治疗。 “别担心，既然国内有特效药，阿姨肯定会没事的。” “病人那么多，也不知道药够不够，”沈梦还是止不住地担心。 “而且你不觉得这则新闻很不科学吗？伽马风暴…组织变异…如果地球16光年的超行星爆炸，产生的伽马射线足以杀死地球上99%的生物吧，仅仅是组织变异？而且国家还好巧不巧的有针对伽马射线的特效药，如果不是官媒发的，还以为是朋友圈谣言。”沈梦和纪德的专业都是物理相关，很容易就发现不科学之处。 “新闻大概率是假的，但撤侨行动是真的，国家不会因为一则假消息大动干戈，只有一个可能，假新闻是为了掩盖更加恐怖，更加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纪德手握方向盘，猛踩油门不断加速，新约机场太大了，1个多小时不一定能顺利登机，必须加快速度提前抵达。 “回国之后短时间内不会来山姆国了吧，我们还有半年就毕业了…”如果之后不来，学位肯定没戏。 “学位哪有命重要，别担心，我家有800亩水稻田，我种地养你。” 全球各国的华国留学生和海外务工人员短时间内都得知撤侨的消息，他们的反应也不相同，有的第一时间回国保平安，有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暂时观望，还有少数人不屑一顾，认为自己所在国家的科技和医疗水平远超华国，在这里更加安全。 社交网络上也激起轩然大波，华国内主流是对伽马风暴的担心，夹杂着少部分民间物理学家指点江山，大多数人都听话地量体温，超过37度马上去定点医院治疗。 外网就不一样了，由于nasa和伽利略天文中心的辟谣，演变为一场狂欢，#伽马风暴#这一话题同样是热搜第一，点进去却是各路网友的许愿。许愿自己变异为超人、蜘蛛侠、狼人、吸血鬼、x战警，或是成为魔法师… 某种程度上，确实有这个可能，可以觉醒出类似的能力，但觉醒的只有少数幸运儿，更多人要么变成异化人，要么被异化人吞噬成为它们的一部分。 而这场狂欢，也会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第15章 接下来的几天，郁语都没有回家，工作时搬运灵泉水，每天3小时通电时就在简易实验室隔壁休息。 觉醒后身体素质得到加强，还有灵泉水补充精力，3小时睡眠也能消除身体的疲惫，不过出入空间带来的精神上的损耗却是短时间内无法弥补的。 又经过2次通电，空间珠每日灵泉水的产量超过千万，得益于发达的快递网，大部分地区包括基层乡镇也实现灵泉水覆盖，定点医院也越来越多。 一开始医疗资源较为紧张，大量发热患者涌入定点医院，导致灵泉水出现短缺必须提前预约。现在灵泉水的生产已经跟得上消耗，除了按照诊疗手册上的方案治疗发热患者，各地都能保存一部分灵泉水以备不时之需。 从华国媒体发布伽马风暴的消息后，各地医院就诊人数已经超过千万，最初预计华国发热患者人数有1500万。考虑到数据有延迟，大部分患者都得到了有效治疗。 1月17日下午，郁语在不断进出空间，忙着搬运灵泉水。简易和其他医疗专家一起研究异化组织，这是几天前第一次对空间珠进行通电时，在场的科研人员异化掉落的皮肤、肌肉碎片。 喝下灵泉水后科研人员的异化中止，并很快恢复，目前还在隔离观察，是否会有其他异常。 空间内的组织碎片一落地就被土壤吸收了，只有一个空间外的科研人员留下一些可供研究的皮肤和肌肉碎片。 正因为观察到空间土壤吸收组织碎片，简易不止一次表达了对空间的担忧，虽然灵泉水有种种神奇的功效，但他还是向上反映要严格控制灵泉水的运用，同时全力寻找替代物。 从空间中取出的土壤也只用于研究，种出的作物不能直接食用。 书中柳翩跹和她身边的人日常食用空间出产的蔬果谷物，也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而对觉醒者有很大的好处。得知通电可以扩大空间面积，她还曾设想把空间作为末世后的食物来源。 外界的动植物不久后也会出现异化，农业和畜牧业也会收到很大影响，空间内种植养殖则没有这样的担忧，出产的食材品质也更好。书中绿洲基地的食物来源就是灵泉空间，而食用外界种植的动植物会加大失控的几率。 考虑到简易的预知能力，或许长期食用灵泉空间内的作物暗藏一些隐患，粮食危机是植物开始异化后爆发的，那是末世后一年的事情，还有时间寻找新的出路。 父母私藏的灵泉水和土壤搬家时也没来得及带走，既然简易不愿意使用，那她也只能劝父母打消泡茶种菜的打算。她也不再喝灵泉水补充精力，而是控制进出空间的频率让精力自然恢复。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的精力比之前更多了，应该和她觉醒能力增强有关，虽然她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觉醒能力是什么。 书中的觉醒能力是自然增强的，和每个人的天赋有关，天赋高的人自然增强速度块，没有人为修炼的办法。但天赋高也不一定是好事，觉醒能力越强失控的风险也越大，失控的觉醒者会变成类似异化人的怪物，不过比异化人更加可怕难缠。 出产的灵泉水暂时能满足国内需求，她也终于有了空闲时间，打开手机是几十条未读消息。张雅和关梦涵询问她灵泉水的事，不少亲戚朋友转发伽马风暴的事，还有父母发来的消息，询问她什么时候回家，班级群里辅导员的消息，告知所有同学出现发热立即去医院就医… “张雅喝了灵泉水，这一世应该不会异化，”上辈子她最遗憾没有见到父母，其次就是张雅和关梦涵两个好朋友身死。这一世她早早回家和父母在一起，也提前用灵泉水治疗张雅，改变原本的结局。 一天内末世就会爆发，但这次已经做好充分的准备，有灵泉水和提前部署的军队，即便出现异化人也不会造成无法承受的后果。 她能做的都尽力去做了，之后的异化兽潮、食物危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我只是普通人啊，又不是什么救世主，”她自嘲一笑，不知不觉又自我代入救世主的角色，“相信其他人会想出办法的。” 结束当天的生产活动，郁语拿着空间珠回到研究所，以往都是由简易拿回去，但今天简易不在，就有她代劳。 推开实验室的大门，简易已经在里面了，随手翻阅着一些资料，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回来了啊，今天工作忙吗？” “还好，我好像掌握了搬运的技巧，虽然工作量加大，但消耗的精力更小了，”郁语随口回答。这两天她没回家，一直吃住在研究所，和简易也很快熟悉起来。 或许是因为两个人都准确知道末世即将到来，又或许两人都是特殊的，他们的距离很快拉近。她也很享受这一过程，和简易聊天会不自觉地轻松起来，不管遇到什么问题简易似乎都能解决。 “我先去吃点东西，”把空间珠子交给简易，她去了隔壁的休息室，从柜子里拿出几盒泡面。觉醒者的饭量比普通人大，但如果一次多吃点，之后几天不吃也没什么大的影响，她吃泡面也不是因为饿，主要是有点馋。 吃饱喝足回到实验室，以往这个时候她都会睡一会儿，但今天睡不着，她不想一觉起来就是末世降临。 空间珠子被卡在仪器上充电，简易站在操作台上的电脑旁忙碌，他手边是两个巨大的水杯，一个是他的，一个是郁语的。虽然之前几次充电两人都没有出现异化，但安全措施还是很有必要的，每次通电前简易都会接两大杯灵泉水，以防万一。 “睡不着？” “嗯，有点闷。” “不到一天了，很正常。” 简易很清楚地知道末世爆发的时间，只是预知能做到这种程度吗？这一瞬间，她怀疑简易也看过那本书，又或者他的预知能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