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ter 77
艾米称呼“食人魔”为汉尼拔而不是莱克特, 并不是想表现出亲切感，她只是更熟悉对方的名字而不是姓氏，见到汉尼拔本人就按照自己的习惯叫了。 但是对于汉尼拔来说, 艾米不经意间地脱口而出正合他的心意。 “如果你现在告诉我, 那位在大楼里发号施令的‘公爵’是你找来的替身, 我想我愿意接受这样的事实。”汉尼拔松开紧扣艾米的手说，“比如你想要用这张美丽而无辜的脸蛋儿欺骗彼得，你的小男朋友, 不让他察觉你的本来面目之类，我能理解。” 艾米刚想否认，汉尼拔接着道。 “不过我猜, 真正的原因是，你的身份被另一个人顶替了，而他就是那个想要致你死地的家伙。”汉尼拔不假思索地道, “或许，他也是那个在酒店安装了炸弹的人,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 他应该已经将你杀死, 又或者说，他以为, 你已经死了。” 汉尼拔继续道：“你能出现在这里，就表示你已经躲过了那个人的攻击，而你，渴望重新获得原来的身份。” 艾米并不意外汉尼拔会猜到这种程度，尽管她确实非常震惊。 也可以说, 他能在完全置身事外的情况下了解得这么透彻不是靠猜的, 而是理性的分析与观察。这也意味着, 眼前这个危险的男人，对于曾经的“公爵”和艾米的存在依然拥有记忆，所以他才能发现新的公爵跟女孩儿毫无关系。 艾米记得自己曾经给他委派过调查“神秘反派”的任务，也不知道汉尼拔是否真的从中获取到了更有利的线索。 他大概是艾米唯一的救星了。 “你猜对了。”艾米道，虽然她无法再对汉尼拔造成任何威胁，可讽刺的是，面对一个杀人狂魔，艾米居然有种久违的亲切。 汉尼拔抬起手背轻抚艾米搭在肩上的红发：“看来你很喜欢这种颜色，我应该早点发现，如果我知道那辆兰博基尼是你购买的，我会送你一些红色的连衣裙。” “等一等。”艾米避开了他的触碰，“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艾米不得不把汉尼拔的意图往不那么和谐的方面联想，她现在的攻击力和防御力几乎为零，只要汉尼拔想，就能轻而易举的将艾米变成盘中餐， “来救你。”汉尼拔说。 “救我？”艾米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内容，也有一点感动的成分在里面。 “我希望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艾米，我不会伤害你。”汉尼拔坐到了一边，与女孩儿保持着固定的安全距离，“我也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 艾米在这段话语中间听出了点暧昧的味道，她打了个哆嗦，飞快转换话题：“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汉尼拔没有揭穿艾米的心虚，而是回答道：“我房间里的监控屏幕能让我看到很多地方，万磁王带你回来的时候，没有避开摄像头，你在人群中很显眼。” 艾米道：“难道你一直在监视大楼内的所有人？”到底不是真的npc，汉尼拔有自主意识已经不奇怪了。 “不是所有人。”汉尼拔说，“我的摄像头从来都没有你的影子出现过。” 当汉尼拔在监控下看到艾米跟着万磁王来到这个地方，他就确定现在的公爵是假的。 “我想你的隐藏身份被夺走了，而你现在回来是想要拿回属于自己的地位。”汉尼拔道，“但是，这时候并不是个好时机，你不是他的对手，你需要更多盟友，就像当初那样。” 艾米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食人魔真的在试图帮助自己，虽然他算不上理想盟友，但目前为止，汉尼拔确实是她唯一能使用的角色。 一如最初，艾米也只有一个帮手就闯进了立方监狱，不过那时候她自己就能成为军队，而现在，光有汉尼拔确实不够。 他毕竟不是那种极具破坏力的超能力者。 好吧，汉尼拔不是角色，他是真人，艾米还没有从游戏的思维跳跃出去，毕竟她依然可以通过人们的脑袋看到对方的基本信息。 说回现在。 艾米在遇到汉尼拔之前对未来原本还没有头绪，她刚刚进入游戏就遭遇了万磁王和虫兽的双重阻击，整个纽约已经沦陷，似乎根本没有挽救的必要。 汉尼拔的出现给了艾米希望，她在心里拟定了一个初步计划，她需要攻击型的盟友，还需要搞到虫兽的控制权限。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汉尼拔等了等，见艾米没有打断，倒显得很高兴，“你究竟遭遇了什么，才让你失去了一切。” 艾米知道要如何与汉尼拔相处，既然对方不是来觅食的，而是来给她提供协助的，那么，她必须想办法按照对方的喜好行事。 汉尼拔喜欢跟有礼貌，并且有思想的人交谈，要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情报，不能太强势也不能太软弱。 于是艾米说：“既然你知道我失去了一切，就应该明白，我可能给不了你任何好处了。” 汉尼拔的表情有了些许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变化，他凝视着艾米，视线透着难以捉摸的冷光：“艾米，不要把我当成你的谈判对象，我认为我们的关系远远大于普通的合作，我允许你对我提出所需，但你不能用试探的方式跟我交涉。” “抱歉。”艾米道。 “不用道歉，这不是我要听的。”汉尼拔显然更急于知道艾米的遭遇。 艾米忽然想起彼得提醒过她，说汉尼拔可能喜欢自己，那个时候艾米只当是一个玩笑，现在看来，汉尼拔的态度似乎证实了彼得猜测。 “很复杂。”艾米道，“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 “我有时间。”汉尼拔道，“你知道，现在只有我可以帮你，只要了解整件事情的经过，我才能制定合适的对策，因为我还有很多疑惑，关于你，和现在这个公爵的。” “我也有问题想问你。”艾米道。 “我可以回答你任何问题，在你告诉我你的答案之后。”汉尼拔看出艾米的犹豫不决，这让他感到了不被信任的冒犯，实际上，他十分厌烦假公爵的傲慢，他想尽快解决那个家伙，而不仅仅是为了艾米。 艾米直截了当地问：“你是不是喜欢我。”她的内心不存在慌乱，艾米只是想确定，对方是否值得信任，又或者，他是否能接受“你被困在游戏里”这样的事实。 出乎意料，汉尼拔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他的视线依旧淡然，那不像爱慕的意味，更像是审视和观察。 几秒钟以后，汉尼拔站起来，朝艾米一步一步接近。 艾米手里还握着那把微不足道的剪刀，这东西对汉尼拔来说显得无关痛痒。 “如果你只看出了这一点，未免有些浮于表面。”他停在离艾米大概半米的距离，汉尼拔不打算让艾米感受到压力，“但我肯定的回答能让你放下无必要的戒心……我可以说，是的，我对你很感兴趣，在发现你是女性以后，我很想知道你企图占领世界的原因，你看起来毫无征服欲望，仅仅只是机械地做着这件事。” 汉尼拔的坦白让艾米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起了层鸡皮疙瘩：“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对你说声谢谢。” “谢什么？”汉尼拔道，“感谢我没有把你放在案板上切碎，还是感谢我的答案是你早有预料？” 艾米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让我给你节约点儿时间吧，艾米。”汉尼拔失去了他的耐心，不过他依然没有对艾米动粗，“你希望我帮助你，因为你很清楚，只有我能帮你。但你恐惧我的嗜好，尽管你了解我，可你依然将我当成毫无人性的杀人狂魔。” 汉尼拔的语速稍微有些快，艾米想，他的心情可能不太好。 “我还是更喜欢你是公爵的样子，那个时候的你从不像现在这样优柔寡断，但我依然能够理解你此刻的心情。”汉尼拔接着道，“不如我给你透露一点儿情报，也许它会让你想要迫切地加快进度跟我合作。” 艾米困惑地看着他。 “彼得在这里，或者说蜘蛛侠也可以。”汉尼拔又重新放缓语速，“他被关在最底层的地牢。” 艾米的脸上闪过瞬间的错愕，她首先觉得是汉尼拔在危言耸听，眼前的男人就像一条有毒的巨蛇，明明攻击性极强，却只是在你面前晃晃悠悠，并不急于进犯，促使你放下戒备之后再偷袭你的要害。 艾米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就好像她刚才被毒蛇咬了一口似得：“不可能。”她道，“如果彼得被抓了，很多人都想救他，不该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反派大本营的地牢是艾米当初修建这栋楼的时候随意弄的一块区域，还没有投入过使用，至少艾米在的时候，地牢只是个摆设。 她真是恨透了敌人的鸠占鹊巢。 “如果他们不知道呢。”汉尼拔知道艾米说的“很多人”里面都包括了谁，“就好像，你的出现，就是在不为人知的时候。”见艾米依旧有犹豫不决，他加大的筹码，“公爵将在明天中午12点把你的男朋友挂在复仇者大厦的顶端，直到1点之前，如果你口中的‘很多人’不把平民交出来，公爵就会让虫子把他撕碎。” 艾米很熟悉汉尼拔诱导一个人跌入他的语言陷进是怎样的状态，就算他没有超能力，利用暗示手段，汉尼拔甚至可以让人在感觉不到任何疼痛的情况下自残。 她确信自己没有被蛊惑，艾米很清醒，正因为过于理智，所以她确定汉尼拔说的都是真的。 艾米刚刚想到，彼得可能在和自己进入游戏的时候直接出现在了反派大本营，他之前来过，是艾米放他走的，彼得大概被当成了玩家，按照游戏的规则，他被送到这里相当于读档的意思。 彼得当然不会蠢到让公爵知道他突然出现的原因，更不可能说出艾米还活着的秘密，虽然彼得不擅长撒谎，但单纯好骗的外表加上插科打诨的嘴炮，公爵应该没有发现端倪。 “你现在可以跟我做交易了。”汉尼拔提醒她说，“不要一直把自己困在你的思维里。” 艾米看着他说：“你愿意帮助我吗？” “不。”汉尼拔说，他轻轻笑了笑，“是交易，不是帮助，交易就表示，你需要提供我酬劳和所需。我本来可以免费帮你的，是你的踟蹰不定错失了良机，你可以把这个看成一种小小的惩罚。” 艾米皱起眉头。 “你一定觉得，我正在对你的身体打主意，想着把你吃掉或是想象你吃起来会是什么味道？”汉尼拔将吃人当做消遣一样随口道出。 “差不多。”艾米道，“不过，我也在想，一命换一命是不是值得。” “你的结论呢。”汉尼拔道。 “别人不行，彼得，可以。”艾米说，“不过，希望你在对我下刀前，能保证我处于昏迷中，看在我曾经把你从监狱带出来的份上，但愿你能让我别死的那么痛苦。” “你在说这段话的时候，就已经猜到我不会这么做了。”汉尼拔慢条斯理地道，“你足够了解我，应该明白，你这样的孩子，不在我的食谱里。” 汉尼拔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些：“我想要的酬劳，会在事成之后再向你索取，不用担心，是你一定会付出得了的东西。” “事成之后是指救出彼得对吗？”艾米问，她放心了，起码在这之前，她不用担心自我牺牲也换不来彼得的自由。 “当然不止这样。”汉尼拔说，“是等你重新得到‘公爵’称号以后。”他稍作停顿，俯下身将艾米的拖鞋摆正，方便女孩儿待会儿下床的时候穿上。 “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还是很感谢你提供彼得的消息。”艾米由衷地说，“我一直在找他，我们是现在就去吗？” 地牢的位置她大概清楚，只是去的过程不一定能顺利。 汉尼拔屈膝半蹲着，抬头看着女孩儿说：“在那之前，艾米，我想你得先吃点儿东西，你的肚子从我进来开始就在不停的宣泄不满，实在太吵了。关于你失去一切的解释，我们可以一边吃夜宵，一边讨论。” ※※※※※※※※※※※※※※※※※※※※ 关于拔叔食人的解释，我个人觉得可以理解成是为了得到自我救赎（或者是洗脑）。 当初他被迫吃妹妹的肉汤，是在不知道的情况下，复仇的过程中才被敌人告知自己也吃过，于是拔叔认为只有把吃人当成日常才能给予妹妹公平。拔叔只吃对他无礼过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吃，有些非常厌恶的，会折磨对方直到死亡。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夜醉1个、简薰1个、karry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pele 30瓶；半烛 23瓶；zry翼、豌鱼 20瓶；冬瓜、梦归 10瓶；喵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