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总会来

    心突突的跳的很厉害，想破脑袋也没想到洪羽妈会来，还连同保姆刘夫侠，还有更加意想不到的人，居然是洪玲。

    洪羽的电话一遍遍打开，周凡就是不接电话，也不做解释，一时间没有了任何举动，脑袋里好多事情，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失算，谁能想到她们会突然到来？老太太来就很意外了，洪玲来干嘛？还穿的那么露，上身衣服鼓得特别厉害，紧紧裹着身子，好像一不留神，那缝就会裂开，露出里面的肉。

    “周放呢？”

    这么直接，她千里迢迢来农村，难道仅仅只是为了为了叔叔？他们都离婚了，她也再婚了，还想干嘛？

    “我姥爷走了”

    孩子替周凡回答了问题，仨孩子歪着小脑袋，并排站好，看着突然到来的‘不速之客’。

    “你们谁是老大？谁是老二？”洪羽妈不自主颤抖着双手，伸手摸着孩子的头，连说话的声音都变了。

    “我是老大，他是老二，妹妹是老三，你是谁？”

    儿子，要不要现在发挥天赋异禀？就不能闭嘴不说话吗？

    洪羽妈激动的不行了，摸着皮包里的救心丸又塞进嘴里一颗，看了一遍又一遍，眼里都是不相信，可又没有办法解释眼前的一切，只好抬头看周凡。

    “你怎么能这样做？三个孩子，你，你……‘”

    “我怎么了？仨孩子我爸妈带大的，让他们跟谁的姓，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周凡不亢不卑，看看从地里干活回来的人，他们用看稀奇古怪的人一样，看着周凡一行人。

    村民大多周凡都不怎么认识，可也有人不认识周凡，只是认识仨孩子。

    “姐，咱们啥时候吃饭？姥姥说，她快饿死了”周盈站在平房顶上，大声喊着，看到桥头的一切，忙傻眼了，朝西面又大声喊“爸，妈，有人欺负我姐”

    姥姥又添乱，这眼前的一切就够让人头疼的了，怎么才能解决当下问题才是真。

    卓国强夫妇听到消息，小跑到了周凡面前，把孩子们跟周凡往家里推，也不跟洪羽妈说话，问也不问，甚至连正眼瞧也没有瞧突然来的这些人。

    “你们这是干嘛？他们是我去孙子孙女，你们凭什么要这样做？”洪羽妈急不可耐的挡在孩子们的前头，不让他们进家门。

    “哪来的老妈子？看着比我年纪还大呢，咋还挡着我外孙女进家呢？咋这么不要脸呢？”

    姥姥呀！姥姥，您是来打酱油的吧！一把年纪了，站都站不稳，居然还出来骂人？

    眼神不好使，也是没办法，老人家都九十了，看洪羽妈比自己年纪还要大，都成笑话了。

    洪羽妈保养的还算好，头发是有些花白，脸上也有少许的老人斑，或许是常年生活的很滋润，比农村人同龄人看上去，显得年轻不少，又戴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是精神。

    “农村人穷得没镜子吗？脸上的皱纹都能夹死苍蝇了，还好意思说我妈老”

    周凡扭头看着洪玲，一扭一扭的，细高跟鞋起码有八公分，胸估计是最大号的那种，走路都颤抖，腰上的细腰带，勒的又很紧，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协调。

    “这闺女真俊，就是嘴臭，还没我重外孙有教养，月亮，来，告诉老姥姥，没教养的人会怎么样？”

    “会，会……会变成癞蛤蟆”

    “不是，是变成屎壳郎”

    乖乖的，谁教的？也太会误导孩子了吧！

    “都不是，嘴臭的人，给她一个牙刷，让她刷刷”

    总算有个靠谱的，知道嘴臭，需要刷牙，不过光给牙刷不行，还要给条牙膏。

    这都什么跟什么？能在此刻还开小差，也是醉了。

    洪玲气的脸都绿了，高跟鞋踩在泥地上，踩出一个个小坑，跟蝉蛹爬出来，留下的洞一样。

    仨孩子进了家门，周凡放心不少，再看看洪羽妈，眼泪都下来了，好像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儿媳妇，你不能这样，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他们是我儿子的骨肉，应该让他们认祖归宗，让他们跟我回去，你……”

    说实话，周凡从来就没有想过让他们相认，以为把事情瞒的很好，可半路杀出个洪羽妈，让周凡措手不及，完全没准备。

    黄焰一次又一次的把手机递给周凡，周凡就是不接，直接给他挂了并关机，裤兜里面已经揣了好几个手机了，数数已经五部了。

    洪玲一旁打电话，不知道在干嘛，只见她眉头紧皱着，好像有什么事发生了。

    “家里脏，不适合你们城里人，就不留您吃饭了”说着，周凡把口袋里的手机，递灌给了黄焰，转身就进了家门。

    卓国强跟赵玉梅相对看了一眼，一人一扇门，把大铁门给关上了，并上了锁。

    “下午是东明家来人抢孩子，现在是咱家来人抢孩子，这一天一天的，这都是什么事？”

    赵玉梅心有余悸的说着，还是不放心，又回头看一眼大门口，就害怕门口的那些人会从墙头跳下来。

    卓国强上了平房，看着自个家门口的人，依旧还站着不动，没有走的意思，也是没办法，打走吗？

    一听王东雨说家里还亲戚了，还以为是亲戚，没想到是上海来的，这次来的是老太太，那下次呢？老公公吗？

    “妈妈，奶奶怎么不进来？”

    周凡喝了一杯水，低头看着儿子，看他手里还拿着一个大盒子，是他奶奶买给他的新玩具，其他俩孩子也凑过来，不过他们俩是想要拆开玩具玩。

    “奶奶有事，我去做饭”周凡心不在焉说着，去厨房做饭去了。

    心乱了，脑袋也乱了，听到洪羽的嘶吼声，还有洪羽妈流着泪的脸，真不知道事情又会往那方面发展？

    洪羽要是来了，看到仨孩子，他会是什么反应？

    生气？暴怒？惊喜？还是……

    他会来，一定会，或许是明天，或许是后天，不会太久的。

    再把孩子藏起来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是到了，要坦白一切的时候了吗？

    “凡凡呐，外面的老妈子，真的是你老婆婆吗？”赵玉梅也进来，帮忙烧火做饭。

    “嗯，妈，我有点累”周凡放下菜刀，倚在门框上，一身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好想躺下好好睡一觉，睡一觉醒来，一切恢复到原样。

    赵玉梅走过来，把手擦了擦，摸上周凡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担心的说道“没发烧，吃过饭再睡，看看最近你瘦的，眼睛都凹进去了”

    没那么严重，就是今天比较累，挖了那么大的一坑，手都攥不起来了，又是生理期，就想躺下好好休息休息。

    炒了俩土豆，炒了一个花菜，鱼虾是中午叔叔做的，还有牛肉炖西红柿，很丰盛的一顿晚餐。

    气氛不是太好，周凡一句话都没说，扒了几口饭，喝了一点汤，没洗脸刷牙就去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先前自己的房间是叔叔睡得，被褥都叠的很整齐，枕头上还有他保留下来的气味，很清淡的一股薄荷味道。

    赵玉梅端着水杯，拿了一瓶纯牛奶，放在炕头上，做了下来，把周凡的手机也放在了一起说“喝了牛奶再睡，你叔说你喜欢喝这奶，还专门带你爸去超市买的，他说最不放心你的身体，让你明天去医院做个详细检查”

    天之大，唯有他的爱是完美无暇，总是把别人想不到的，他都提前做到了，可就是不能给他任何的承诺。

    看着一瓶牛奶喝完，赵玉梅才满意的笑了一下，摸着周凡的脸，看的特别的仔细，看的周凡心里毛毛的。

    “妈，怎么了？我脸上脏了吗？”周凡铺着被褥问。

    “没有，我再想，我闺女这么好看，姓洪的，到底长啥样？你爸说的老难听，说长得老显年纪大，一看就比你大好多，就是个挺高的”

    是挺高的，比叔叔稍微矮一点点，学历跟叔叔也一样，不过他没有做律师，而是从了商。

    “会见到的，我估计这几天他会来，那个年轻的，是叔叔的前妻，也是孩子们的亲姑姑”

    她来绝对就是奔着叔叔来的，可惜她扑了个空。叔叔走了，来了见到又能怎样？是跟叔叔重温旧梦，还是来吵架的？

    关于他们的怎么离的婚，叔叔也不愿意多提，甚至是连提都不提，好像生活中从来没有过洪玲一般，可见洪玲在他心里的并没有多少分量。

    赵玉梅一旁默默无语，看着周凡躺了下来，摸着周凡的头发，长长叹了一口气说“要关灯不？”

    “嗯”

    灯关了，人也出去了，躺炕上的人却睡不着觉，脑袋里是一团浆糊，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有门外的人，走了没有？

    洪羽妈一定特别恨，恨不让他们父子团聚，恨不让她进门看孙子孙女。

    可爸妈也恨，叔叔并没有把当年捆绑行虐事件全盘托出，不然他们会拿‘家伙’出去，把洪羽妈给打了走，绝不会让她还继续留在门口。

    要是没有那场车祸，或许这事就不会发生了，一切或许就是命，又或者是孽缘，牵扯到自己跟叔叔身上，叔叔貌似成功解脱出来，可自己还在深陷其中。

    应不应该给叔叔打个电话？手机拿在手里，播出去的号码，周凡想了一下，又挂了，觉得没有必要，要是叔叔对她还有感情，又怎么会离婚呢？好马不吃回头草，洪玲现在是已婚妇女，也不应该跟叔叔再有什么联系了。

    洪玲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洪玲了，脸极度整容，虽然很漂亮，身材更是没得说了，该大的部位大，该小的部位小，陌生人见了还好，可见过她以前模样的人，都接受不了她此刻的尊容。

    就差洪羽了，害怕见他吗？不，甚至是有点小期待，想快点把事情解决了，好早点从中解脱出来。

    要是真那样就好了，想到他的脸，还有他的所作所为，好像自己一辈子都无法摆脱跟他的纠缠。

    他不会离婚，更不会放弃孩子，爸妈这边也不会放弃孩子，又特想结束这段婚姻，其实自己倒是无所谓，心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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