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先从御膳房下手
回到宫奴院之时，方姑姑将所有宫奴聚到一处，开始了训话。 “这段时日你们的表现都不错，我已经向上头的人报上去了，到时候自会有赏赐下来。接下来的时日，你们干起活来更不能疏忽半分，阿秀便是你们的前车之鉴！还有一事，梅蕊因为做事伶俐，又格外勤奋聪慧，已经被尚寝局的典执推荐到尚服局去做宫女去了，这对她来说可是天大的造化，你们也自当向她多学习才是。” 宫奴们对梅蕊为何能到尚寝局一事大都心知肚明，梅蕊可不是个什么勤奋又聪慧的主儿，她之所有这般造化不过是多亏了她那个典执姑母。即便是心如明镜，宫奴们也不敢不领受方姑姑的吩咐，至少表面上不敢。 难怪今儿个都没怎么瞧见梅蕊，原来她已经走了。苏堇漫却不知心里是喜还是忧，明明是早有预料的事情，但这进展未免也太快了些。 “苏堇漫，你跟我过来。”方姑姑训话过后，便是将苏堇漫单独叫到了自己房中。她有此举动的目的，当然是为了询问有关寿康宫和太后的事情。 苏堇漫恭恭敬敬的跪伏在地上，说起话来也是小心翼翼的，“回姑姑的话，奴婢蠢笨，没能完成姑姑交代的任务，还请姑姑责罚。” “你也不用吓成这幅模样，这件事情到底也不是那么简单便能完成的。听说今日贵妃娘娘带着好些妃嫔主子去了寿康宫中看望太后，你当时也在寿康宫，便将你的所见所闻尽数说出来罢。” 见方姑姑并未发怒，苏堇漫心底也算是微微喘了口气，忙将今日自己在寿康宫中见到听到的人、事尽数说了。横竖这也算不得什么秘密，当时在寿康宫中的宫奴又不止她一个，有心打听一定是能打听出来的。 “嗯，你做得不错。太后在宫中向来是深居简出，要接近她确是不易，这样，你先从御膳房下手，我记得御膳房的石总管同咱们宫奴院里的阿秀私交不错，你又同阿秀亲近，我倒是险些忘了这层关系。过几日便是太后娘娘的寿辰，到时我自有吩咐，这些日子你继续想法子取得太后信任，也别忘了多往御膳房走动走动。我的意思，你可都听明白了？” 苏堇漫却是越听心越凉，这回居然连阿秀和石总管都牵连进来了，方姑姑到底有什么见不得光的计划？还同御膳房有联系？这么巧又快到太后寿宴，难不成她是想让自己趁着太后寿宴之时给太后下毒？她也太高估自己吧！ “奴婢一定竭尽全力完成姑姑的吩咐，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姑姑教养栽培之恩。” “行了行了，这些漂亮话对本姑姑来说没用，我要看的，是你实实在在的做出成绩，做出我要的结果。否则，我保证你的结局不会比阿秀好上多少。” 房中的对话，最终以苏堇漫再三做出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才结束。 从方姑姑房中出来，天色早已暗得不见半分光亮了。今夜就连星子也无，倒是可以借着屋中微弱的灯光依稀看见从暗黑天幕上落下的大雪。洋洋洒洒，不一会便将宫奴院中的地面覆上了薄薄的一层。 苏堇漫禁不住打了个喷嚏，宫奴们的冬衣终究还是太薄了。 一件尚带着体温的衣裳被人从背后披到了苏堇漫身上，她回过头，立刻便瞧见了慧儿那张在寒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的小脸。 “姐姐，快些进屋去吧，外头冷，你还生着病呢。”慧儿想来也是冷极了，双手交叠不断呵气，呵气完了之后又使劲的搓着，最后却将好容易才搓暖了的手放到了苏堇漫的手上。 看到这幅场景，苏堇漫脑中忽然回想起那一夜她与慧儿被方姑姑惩罚时，两人跪在院中互相取暖的场景。 “慧儿，我不冷。倒是你，衣裳可够穿了？你都拆了好几件衣裳给竹生做了小衣裳和小被褥，你若是缺衣裳我那里倒是还有。”若是慧儿不说，她险些都要忘了自己还生着病一事了。 慧儿眯着双眸，露出一个苏堇漫已经十分熟悉的笑容，撒娇道：“都够穿了，姐姐你也别光顾着关心慧儿，应当多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若是你倒下了，谁来照顾竹生，谁来关心慧儿啊。” “不是还是你的石大哥吗？对了，最近你们的关系怎么样了，他，没有怀疑你的身份吧？” 慧儿面上露出可疑的两朵的红云，嚅嗫这半晌没有开口。 苏堇漫从她的表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这个答案却并没有让她感觉到喜悦。方姑姑的言语犹在耳侧，她的脑中闪过万千种情绪，最终也只化作一声叹息。 “拖了你的福，石总管一直对姐姐多加照拂，竹生也是多亏了他才能一直在宫里生活得好好的。有机会，姐姐真想当面去向他说一声谢谢，要不然我这心里总觉得过意不去，夜里也有些睡不安生。”苏堇漫状似为难的说道。 “这有什么的，石大哥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他早就同慧儿说了他帮忙都是举手之劳，不妨事的，姐姐你完不用记在心上。”慧儿笑道。 苏堇漫面上的为难之色却更重了，“这原本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不过我幼时，家中人便教导我知恩要图报，虽然你姐姐我没什么本事，但亲口向石总管致谢也总好过什么都不做，慧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慧儿蹙眉思索了片刻，终是颔首应了声好。这事原本再寻常不过，但她总觉得今日的姐姐有些反常，不过她到底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开始问起了有关方姑姑几次三番将苏堇漫叫入自己屋中究竟是怎么回事。 苏堇漫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了。 今夜苏堇漫并没有睡好，虽然忧心凤竹生会不会再次着凉，但为了她俩的安危她并未冒险再次深夜前去朝阳宫。现在方姑姑既然已经决定用自己，对自己的戒备必然也会更重。白日里去朝阳宫都要谨慎了又谨慎，更别提是晚上了。